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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茗的心犹如千穿万孔,她借口思念母亲加上身体不太舒服便咬牙切齿的搬回了陈家。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回要住多久才能再回得去沈王府,但却知道在沈子瑜的心里从始至终都没有她半点的地位。
不管她是俯小做低拼命恳求也好;还是强硬霸道耍尽计谋也罢。在沈子瑜这里都如石沉大海根本击不起半点波澜,也动摇不了沈子瑜半点心思,在他的眼里和心里就永远都只有楚心玥一个,不管陈茗怎么做,通向他心的那条路,就是不肯为她开。
所以她知道,她的搬出跟之前楚心玥的搬到自己的酒楼去住大不一样,她是变相的被沈子瑜赶出来的,所以沈子瑜自然不会像之前哄楚心玥一样费尽心思百般求恳,更不可能还搬着一堆的救兵只求楚心玥看他一眼。
沈子瑜只巴不得她永远不再回去。
而陈茗因碍于皇后之因也没有再继续闹腾下去,皇后让她暂时罢手她也不得不听。
就这样愁苦郁闷的日子过了十来天,每一天都只听若儿从沈王府那边打听来的消息,不是沈子瑜带着楚心玥游护城河便是二人如何在府里上演着举案齐眉的恩爱故事。
她心里藏着恨,只巴不得立刻提了刀去剖了楚心玥的心腹,也让她亲自尝尝这切痛之感。当然了,除此之外陈茗还让人留意着宫里的动向,皇后说要亲自动手,可半月之余过去了却并不见行动,陈茗心里是慌张的,急切的。
终于,这天传来了好消息。
皇后亲下懿旨,说沈子瑜做为太子,虽然这太子妃和侧妃的人选都是皇上钦定,但终究两个妃子都还没有经过宫廷最正式的教养,沈子瑜将来是要成为大连这的人,是那座巍峨皇宫的不二主人之选。
按常理到得沈子瑜成为皇上那一天,陈茗理所应当是皇后,而楚心玥再怎么样也至少是贵妃之例。
既然是要入得宫中之人,便要尊那宫中之礼。所以一切自然是要从这微时开始训导,才不至将来真正入主中宫时闹出些许笑话惹满朝文武耻笑,更让宫里的宫人看了无端笑话去。
所以教授宫中礼仪便成了必行之举。皇后亲自挑选了两个嬷嬷传唤了楚心玥和陈茗每天定时进宫进行学习。
皇后懿旨下,谁也不能抵抗,更何况这是理所应当要做的事,沈子瑜也只能对楚心玥说:“进宫万事小心。”
楚心玥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还不知道我,再谨慎也没有了,绝不会惹什么麻烦事的。”
沈子瑜抚了抚她的额发温和而宠溺的笑了笑。
……
陈茗知道这定是皇后的行动了,进宫时跟着楚心玥面上欢天喜地妹妹长妹妹短的叫着,但内心里陈茗早乐开了花,皇后不会为难她,这她是知道的,而至于楚心玥陈茗便只请等着看好戏了。
果不其然,皇后例行召见完二人便把两个嬷嬷指给了二人,但皇后却说了另一番话,她说:“按礼太子妃学习祖制礼仪是不用进宫的,只消本宫指一个嬷嬷去东宫进行教习就好,但我朝情况有些复杂,加上太子爷也并不住在东宫,所以才叫了你们二人进宫来。”
二人垂首下侧皆低头敛目默默听着。
“本宫也听闻近来太子妃身子稍恙回陈家住着,所以考虑到太子妃的身体问题便准了太子妃以后不用进宫来学习,带着嬷嬷回陈府教习就好。”
“谢皇后娘娘恩典。”陈茗万福了一下。
“至于楚侧妃。”皇后眉梢微挑,她深知沈子瑜跟楚心玥的感情,自然也深知楚心玥心思灵敏并不是一般好对付的,可自那晚见过沈雄之后她除了要周旋陈茗之外,更要小心应对沈雄。
沈雄的其中一个要求便要她不断的给沈子瑜找些麻烦事做,换句话说只要沈子瑜不顺心沈雄便也就顺心了吧。
要对付沈子瑜,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对付他最在意的人。楚心玥首当其冲,更何况对付楚心玥也有利于帮助陈茗,皇后倒也何乐而不为了。
“楚侧妃倒是向来身强体健,更何况历来也没有嬷嬷主动入府教习妾室的道理,所以还凡请楚侧妃以后要辛苦些,每天卯起戌归了。”
楚心玥不傻,也听得出这里面的对付来,她自然也晓得皇后向来不喜欢她,这样明显的说她只是个妾位除了打压的意味怕也不知心中还藏了什么计较,但这些楚心玥倒也不多在意,于她而言只要能安静陪在沈子瑜身边就好,这些辛苦她还受得。
于是万福一个礼:“妾身谨记。”
但楚心玥却并没有想到这只是一个个麻烦的开端,真正的辛苦委屈还在后头。
在宫中学习的第一天,那个尖嘴猴腮一看就嘴巴利害心机利落的叶嬷嬷便教了她站姿,不过是学一个站罢了,本想来是很简单的,可一切却出乎了楚心玥的意料。
叶嬷嬷一边围着她转圈一边拿眼奇怪的打量着她周身,声音尖细而冷淡地道:“在宫中,不管做什么都讲究个规矩,没有规矩便不成方圆。我们下人见了主子要见礼,小主子们见了皇上皇后也要见礼,而主子们没有发话的时候便要做到悄没声息的规矩站立,很多大场合不仅我们这些下人只有站着的份,如侧妃这般妾室的出身也是没有座位的。”
“所以站姿是极为重要的,哪怕是皇后贵为一国之后母仪天下,在见了皇上之后皇上没有发话她也仍只有站着的份。但站可不是如我们平常所说的那么简单的随便往一个地一杵就算是个站了,这站也讲究个站姿,所以在宫要怎么站才算是正确的呢?”
“最主要的首先就要挺胸收腹提臀。”说着这些话叶嬷嬷的手毫不客气而火辣的朝楚心玥身上的各个部位招呼了过去,直打得楚心玥吃下肚的早饭也差点倒吐了出来。
“眼睛要平视前方,双脚并拢不可有缝隙。头要昂起来但不能昂得太厉害,不能高过了主子去,要给人一种得体而又谦卑的感觉。双手并在腰间没有拿什么东西的时候便不要动,拿着东西的时候便要四平八稳不可晃。”
楚心玥一切都照作了,虽然这样站一会儿便辛苦至极,双腿小腿痛得要命但她还是强忍了。可叶嬷嬷却拿了本至少四斤重的厚重大书放到了她头上,淡淡地道:“把这书给我稳稳顶着练站姿,这么站一天只要书一直没有晃荡也没有落下来便算是过关,不然明天还得继续训练。”
楚心玥张了张口原想说些什么,那叶嬷嬷却道:“想当初我们都是一练便是两三天没吃没喝,这也是看在侧妃好歹是个主子的份上减轻了苦楚,且谢皇后娘娘的恩吧。”
这话一出楚心玥便没了言语。
就这样站了一整天一动不动还得保持同一个谨慎而严肃的站姿,楚心玥只感觉自己浑身肌肉都僵硬了,手不是自己的手脚也不再是自己的脚。回去的时候也完全是浮萍整个的将她拖上了马车。
在马车里浮萍给她揉着四肢心疼得要命,自然也不忘诽骂那嬷嬷几句。楚心玥倒什么也没说,却也没有更多的力气却说什么了。
回到沈子全泡一个热水澡她才渐渐缓过来,沈子瑜回来问及今天的学习情况时,浮萍一张嘴就想那些故意刁难和辛苦倒出来,但楚心玥一个眼神制止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回了句什么都好便结束这个话题。
她不想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沈子瑜,她知道沈子瑜在外头一天也并不轻松他们各种努力都只为一天到头这相聚的一小刻,自然不想那点小事坏了兴致。更何况即便是她知道皇后有心刁难,但也明白皇后也不过在这些小事上下工夫并不敢做得太过分。
所就这样楚心玥一直忍受着叶嬷嬷在宫中的各种刁难,日复一日。
而楚心玥在只要叶嬷嬷没有超出原则范围的事情上皆不会说半个不字,不管多累多苦她都一力抗下绝无半个怨字,皇后每每抽出时间来检查一二,看到她辛苦的模样虽然心中悦然却也惊讶于她的默然。
原以为就这样默默无声的小心翼翼的完成了教习的工作便好,即便再累只要自己一直受着不说什么,皇后也没有理由把自己如何。
但直到贺光的出现她才知道也许有些事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皇后的娘家姓马,马家在朝中也是权势滔天,而皇后的亲妹妹嫁却是三朝相府门弟的贺家,贺光便是她妹妹幼子,皇后的侄子,从小便是在声色犬马中泡大,锦衣玉食,纨绔放荡的公子哥在京都是出了名的。
可这个贺光虽则行事走马溜花,说话态度都有些不着边际的模样,但其心思却是极为敏锐非一般人所能及,他虽喜欢放荡的生活却又不是那种一味贪玩的蠢货。所以年纪轻轻便在国子监谋了个校工的闲职!
这天受皇后一顿午后茶的邀请入了宫,但他这人哪里在皇后宫里坐得住,没多时便在宫中四处蹿了起来,而皇后便有意的让自己的宫人领着贺光四处观赏。
这观赏来观赏去宫人便把贺光带到了楚心玥教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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