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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72.少年

作品: 束骨 |作者:顾栀酒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02-19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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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提过的红颜是我,为冲冠一怒的代价买单的人不是他,是我哥。初二那年我拿下学校演讲比赛第一,我一直努力的想要追寻光,光照在身上我就是台上的唯一,那束光让我看不清台下的人。

独特会被人记住也会被人嫉妒,野孩子被同小学的校友带入初中传遍整个学校,我愤怒过,害怕过,唯独没有摆脱过,我到现在还是很反感野孩子这个词。

她考试排名前十,那有什么她是野孩子,她古典舞十三级,那又怎样她是野孩子。似乎我不应该吃饭,不应该喝水,不应该努力,可如果我要是堕落就会被骂难怪如此,毕竟是个野孩子。

演讲比赛后除了野孩子的称呼被人重提,一个叫做朱虫且的人注意到我。学校里一直流传着他为我翻墙买花的传闻,如果我不是故事中的女主角,我一定会感叹这部青春言情小说很浪漫。

但我是事件中的女主角,我只觉得恼火,我不需要通过男生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我明明见都没见过这个人,流言却一直充斥在我的生活里。有一天我跟穆青走在放学的路上,朱虫且忽然出现在我面前要我做他的女朋友。

穆青将我拦在了身后,这导致他一个星期后被人打到重伤不能来学校,重伤的他需要照顾,他不能骂走他的第27任家政阿姨。他父亲正在谈很重要的生意没有回来,那件事我一直心感愧疚。

我将这件事告诉了老师,朱且虫被请家长记过警告,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他对校友说我和穆青上床同居。也许那对他来说只是一句话,一个日后回想起来的青春错误,对我来说这是我一生的梦魇。

传闻最终到达母亲的耳里,她坚信是我的问题,辱骂我不知廉耻。

我明确拒绝朱虫且的示爱,我努力的做母亲优秀的女儿,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那些事导致我害怕面对别人的眼神,惧怕去学校,渐渐意识到求助不能解决问题的我一度想过自杀。

我想不到更好的方式来证明自己,有些可笑,但那确实是我当时站在楼顶上的想法。朱虫且离开我人生的原因是他被我哥打成了高位截瘫,然后哥哥被捕量刑,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绝望引伸出他的绝望。

我们是那么努力的想要活在阳光下,可是总有藤蔓想要将我们拽入地底。年轻的时候都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出事后又难以担责,我在看守所见到了哥哥,他认罪了,伤人与教唆伤人他都认了。

母亲哭闹着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已经得到燕大的保送名额,明明前途一片光明,为什么要把自己送进黑暗,她还不能理解她就是我们的黑暗,可同时她也是我们光明,所以我对她的感情真的很复杂。

我知道哥哥为什么那么做,连坐牢都不敢说什么喜欢是挂在嘴上朱且虫话,被这种以不死不休的态度盯上,只会将人逼上绝路,我确定他是被那些无聊的三观不正的东西腐蚀了大脑,也确定如果他再继续详情请,我就会跳楼,太绝望了,根本无枝可依。

在得知朱且虫重伤后,我的心里是高兴的,但代价让我无法雀跃。

“不值得,不值得的。”

“为那样的人渣确实不值得,为你是值得的。”

“如果你因为我有牢狱之祸,我会愧疚一生。”

“一生太长,以后会有人好好爱你,不要死,好好生活。”

隔着静音玻璃他挂断了电话,他是那么的年轻,那么年轻的他即将走向黑暗,他把属于他的养分让给了我,期待我能开出馥郁芬芳的鲜花,我却更加的绝望,我觉得我可能发不出芽了。

母亲拨通一个电话,第二天家里来了一个律师,他受父亲的委托来为哥哥辩护,条件是母亲放弃哥哥的监护权,再有一年哥哥就是成年人,监护权要与不要好像没那么重要,律师说:“江总认为你不适合教育孩子。”

“我不适合教育孩子?我不适合教育孩子这一屋子的奖状奖杯是怎么来的?他轻轻一句话就想否定我十几年的教育?我是一个母亲。”

“如果你懂得教育就不会发生今天的悲剧,江总不会救一个无用的儿子,我有必要提醒您,朱虫且的父母不打算私了这件事,他坚持要您儿子付出代价。”

我才知道原来我父亲在英国,还是个总,那个年代带总字的人都是有钱有势的,无钱无势的人怎么会有情妇,情妇又怎么会愿意生完一个,又生一个。

江总有钱有势同时也薄情,他多年不管的情人遇难,帮助前还要先进行谈判。自哥哥去英国后,母亲像溺水的蚂蚁抓着我禁锢我,她不允许我和任何一个男生说话,她一直觉得是我的作风问题,导致了他们骨肉分离。

我没有女性朋友,我唯一的朋友是穆青,我以为我们会一起毕业,一起考学,然后走着差不多的人生,但是高三那年他走上选秀的道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从选志愿开始,她希望我从事金融行业的工作。

她认为那是一份不错的体面职业,最能证明她教育成果。为此她放话如果我敢选别的专业,她不会付我一毛钱的学费,她是个可怜的女人,我站在女人的角度同情她,我站在母亲的角度鄙夷她,我站在女儿的角度痛恨她。

我的抗争为我赢来满身青痕,我要远离她,我要摆脱她,我不能再继续过着这样的人生。哥哥的来电让我有坚持抗争的底气。我以为留学生的生活都是愉快的,我以为只有我依旧活在烈狱里。

我不知道他分给我的学费是他一个月的生活费,这种日子在父亲发觉到,他的账户不对后才得以改变,那个男人没有打钱给他,也没有救我,他给了哥哥一些不重要的小项目,他终于有钱可以买机票回来看我。

我希望他知道我近期的变化,我希望他知道我长大了不再是当初的小女孩,我期待见到他好说说这些年的苦与甜。当他穿着白色衬衫出现在阳光下,站在我面前时,这些年的苦与甜统统被我咽进了心底。

我只想飞奔过去拥抱他,他最好能在接到我的那一刻抱着我转圈圈。我很开心我的学校有湖,湖里有天鹅。我们坐在湖边数了一下午的天鹅,大部分时间是我在数,他太累了,数着数着就靠在我的肩膀睡去。

他住的是青年旅店,我刚进入大学他刚毕业的那段日子,是我们过的最艰苦的日子,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们竟然穷到那个地方,贫穷不是可耻的事情,不思进取才是可耻的。

我很清楚我的校园无忧是来自他的努力,我去给一些孩子当过家教,我很快明白穆青为什么会没办法和孩子沟通,也许是我们遇到的孩子不够成熟。我觉得做老师得为学生负责,我没办法教好那位学生我最好就不要误人子弟。

很惭愧,我在哥哥努力下过着不知人间愁滋味的原则生活。

穆青在我进大学的时候爆火,世界的不同导致我们的联系逐渐减少。我也很少看关于他的节目,因为我知道荧幕上的人不是他。

他出道第一年拿下了年度最佳新人奖,第二年拿下年度最佳歌手奖,然后便没有然后了。大三排话剧的夜里我接到他的电话,他沉默了有2分钟,是我问的他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本来约的是周末。

到周末他说临时有通告改约下次,结果我们周末在酒吧里遇到,我一眼就认出趴在吧台的男生是穆青。他比从前清瘦许多,我坐在他面前。穆青抬头见来人是我忽然笑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等人,你呢?”

“来酒吧当然是喝酒。”

他的失意来源于他跟经纪公司的矛盾,穆青一直想做自己的音乐,他想做摇滚,摇滚在那些年差不多已经死在流行音乐的手下,经济人给他的项目大多是流行歌曲以及一些综艺,那些年他一直处于壮志难酬的状态。

但他应该感恩他的经纪人,因为如果那时候放任他做自己的原创摇滚,他可能早就已经消失。拥有一颗摇滚心的人是单纯的,每每试图实验音乐就被骂听不懂,没文化和哗众取宠成为攻击他最深的利箭。

穆青的服饰和妆容被骂娘炮,对家顺势给他买了不少黑料,接着性取向被质疑,他的经纪人放出我们校园时期的互动澄清,那是我第一次为他打掩护,就这样我成为了他的绯闻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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