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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73.底线

作品: 束骨 |作者:顾栀酒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02-19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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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那年我遇到一个老师,他给了我出演话剧《雷雨》的资格,他是我们学校很有名的老师,他肯带我,肯相信我,我一定要拿出专业水准来回报他。四凤是男主的想要带着私奔的女人,同时也是男主的妹妹,我演的很好。

只是有情人终成兄妹的那一幕我始终没有过关,老师说我的眼里没有爱情,没有纠结感,表演流于形式,并不是自内心给出的真。我对爱情的表演来源于电影的观感。每次被批评最多的人是我,表演总是都因为我而停下。

我的信心在各种眼光下被打击的遍体鳞伤,如果这就跌倒了那还谈什么梦想,我开始观察校园里的情侣。哥哥在我生日的那天来看我,我们的日子已经没那么的凄苦,他住的是公寓式的酒店。

本来说好我来做中餐慰劳一下他的胃,可是我被老师叫去额外补课,后来就变成他做给我,他做中餐水平严重下降我吃出来了,我没提他应该是看出来了,第二天买了一堆的食材,对着平板搜索着烹饪方式,近乎完全照比例分配。

我对吃不讲究,他比较的挑,不吃辣,不食甜,拒绝重油盐,早餐万年不变的200ml纯牛奶加一个水煮鸡蛋和苹果,午饭雷打不动一份绿叶蔬菜加白肉配汤,晚餐重复午餐或者绿叶蔬菜。

他过的比我还像个演员,那时候我没有太约束自己的饮食,特别喜欢醋溜土豆丝,他的手艺在尽可能的迎合我的口味,可惜他刀工非常糟糕,粗细不匀导致夹生情况时有发生。

又是一个排练不顺的晚上,老师的目光和态度让我不安,我知道如果我再无突破可能就会被换掉,我不想把这份丧气带到哥哥的生活节奏里。

每次沮丧的时候厨房的烟火气会给我一种家的感觉,他正在尝土豆丝的生熟,那一刻我的脑子里产生一个驱使我上前去品尝的念头,然后我这么做了,我咬下裸露在空气中另一半的土豆丝。

他看着我愣在原地,从他的表情我看到了自己的唐突。

我找到一个借口:“有点生。”

两三秒后他才反应过来,转身避开我的视线:“我重新炒一份。”

“你生气了?”

“没有。”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冒犯你我很抱歉。”

“…你成年了,多少要有点分寸,知道吗?”这句话他是背着我说的,我没能看清他的表情,我开始思索分寸,分寸是指我应该和他保持男女之间的距离,因为我不再是个孩子。

那时候他做的中餐纯属糟蹋粮食,我拉着他去外面吃云吞面,他一直不赞成我吃街边小吃,我总能在街边看到每一张匆忙人脸上的故事,我觉得那是我与这个世界最近的时候。

我吃完最后一个云吞,发现他拿着勺不咸不淡的喝着汤,对一个不喝酒,不喝咖啡,不喝奶茶只喝纯净水的人来说,这已经是他做的最大的妥协。

夏夜的炎热里透着丝丝凉爽,老板娘趴在桌上昏昏欲睡,老板调低了收音机的声音,除了经常有蚊子的袭扰什么都好,老板和老板娘的平淡爱情藏于降低收音机的细节里:“哥哥你了解爱情吗?”

“怎么了?”

“我好像不懂爱情。”

“爱情于每个人而言是不一样的,你懂将来遇到的人就够了。”

“我怕我等不及了,我一直达不到老师的要求,他说我的眼里没有自心底给出的爱。”

“你是因为需要有恋爱经历,所以恋爱,还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所以想谈恋爱?”

“我没有喜欢的人。”

“羡鱼,恋爱的前提是你要懂自己的心,难道演尸体要先经历一遍死亡?”他的眼睛在泛黄的灯光下透着一丝清明,我忽然被他的眼睛吸引。

其实我们的眼睛一模一样,只是我们看到的东西不同,造成我们眼底的色彩大不相同。“哥哥我能吻你吗?”我没有等他的回复鬼使神差的吻上他的唇,那是柔软的冰凉,他果然没有喝多少汤。

这忽然的一出令他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但他没有推开我,他只是看着我。用那双我和一样的眼睛看着我,看的我只想逃避,于是我立刻坐回椅子,故作不在意的喝着馄饨汤,他依旧注视着我,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什么?”

“如果你不爱我,就不要这样做,即使开玩笑也不行,吻是很珍贵的,只能给自己最爱的人。”

“如果我爱你呢?”

“如果你爱我,可以这么做,但是我是不接受这样的玩笑的。”

“我爱你。”

“你不明白。”

“我想明白。”

“什么?”

“我需要有一段恋爱经历,我只要感受过,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就好。”

“演尸体未必需要经历死亡,同理演情侣未必需要经历爱情。”

“和我做三日情侣好吗?如果结束后我深陷其中,你就离开我,永远不要再见我”

带有目的性的爱情非常的伤人,我不想牵连一个无辜的陌生人心碎,但是这个人是哥哥的话没有关系,可能是源于信任,可能是源于习惯,他不会爱我,我也不会因为哥哥受伤感到愧疚,我是这么认为的。

到今天我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会那一刻我会吻他,他以为我是开玩笑,但其实我是认真地,我想要体验爱情。他犹豫了,我抓住了他的手:“哥哥,帮帮我,我想要了解,我需要了解,你不希望我随便找一个人去实验吧。”

“告诉我你的底线。”

“仅限牵手。”

“好。”

“你对我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

“哥哥?你像我提出要求吧,一个也好。”

“如果可以的话,这三天把我当做真正的恋人去依赖,这个可以接受吗?”

“好。”

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我应该就是一个自私的女人,我自恃哥哥的爱意步步索求,他不是个无理纵容我的人,三日情侣的体验不是合理诉求,提出时我就有预感他会拒绝,但我知道如果我进一步恳求,他就会同意,我没想到他会答应的那么干脆。

我什么都给不了他,他也没想过索求什么,我人生唯一的幸运就是,我的自私被所爱的人视为孩子气。我常常想会有第二个人这样对我吗?答案是没有。我不愿花费时间去了解一个人。

因为去了解一个人就是撕开自己的一个过程,你必须暴露自己才能换来一个朋友,我不想。我宁愿没有朋友也不要试图将自己暴露在外面。我没有要夸赞我自己的爱情的意思,我的爱情根本不值得被夸赞,那是一种畸形。

对,我称之为畸形,不是因为我喜欢的人是哥哥,而是我们的爱建立在我的人格缺陷上,我的人格是有缺陷的,我会花费很多时间来抵抗心中的不安,我不想将这归咎到我的童年,把自己的问题推给童年。

问题推给别人是不负责任的,我不想这么做,我有问题我正视它的存在,我因为没有办法抵御它,才选择了和哥哥在一起,这才是畸形所在。

爱情一定是双方对彼此的付出,一定是内心足够强大的两个人的碰撞。道德不过是大家约定俗成的一个习惯,我的道德就是在不影响到别人的情况下舒服的做自己,我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为他人而生。

我看男人的眼光很差,在哥哥之前我遇到过我以为会携手一生的人,事实证明我差一点走上母亲的老路。不要说我的母亲糟糕,父亲不称职,父母一定在某一个地方教会了子女什么,如果没学到那一定是自己的问题。

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文字去说明我和哥哥经历过怎样的三天,因为没人会有兴趣知道。总之在那之后我的角色得到老师的认可,我终于做到自心底给出的爱意。

老师一直以为是他激发出了我身上的潜能,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为了这个角色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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