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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背恶狠狠地撞上墙面,赵之乔感受到痛楚自肺腑开始蔓延。
耳畔因巨大声响被震得嗡嗡作响,他一边咳嗽一边抬起头来——
宋静惜冷着脸盯着他,眼底的恼怒之意几乎碎裂成冰渣,恨不得将他生吞一般。
离她几步之外,宋淮看也不曾看他一眼,只是着急的匆匆奔向皎皎。
“谁让你喝了?!这同我们计划好的哪般一样了?!宋皎皎你胆子大了啊。”
青年气急败坏的捏起皎皎的脸颊,手微微有些颤抖。
他语气凶狠:“不是说了他有什么要求教你先顺着来的么!你喝喝喝喝喝什么喝!”
姑娘的脸颊被他的手用力地掐出印子来,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赵之乔怔怔然的坐在地上,望见林尽染越过他,轻飘飘的走过去。
他也没有看一眼赵之乔,只顾着去解救皎皎:“药被我换过了,不是毒药,你别掐她了。”
“尽染哥哥都说了没事了——”皎皎嘟嘟囔囔,“我就喝了一点点,不多——”
宋淮瞪她一眼,呵斥道:“我在那头都听见了!喝了一杯!万一有毒呢?!林尽染的话你就那么相信,万一他就说错了呢……不行得找找水,漱漱口去——看什么看,找杯子去啊。”
最后一句是对着抱臂而立看戏的玄衣青年说的。
脊背还在不断的传来痛楚,然赵之乔已经顾不上这些,他无比怔然。
他愣愣的看着林尽染来回走动找宋淮要的杯子,也看见宋静惜呼了宋淮一巴掌。
后者抱着脑袋,还在絮叨:“快些啊,这头早些解决完了我们就快点回去休息。”
“我明日还要成婚呢,别耽搁太晚了,快些快些。”
赵之乔也听见隔着一堵墙,邓越弱弱的嗓音:“那什么——”
“喂!宋淮!你们难道就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给我松个绑啊——”
他满心迷茫,不明所以:“你们怎能动起来……你们不是应当……药效这般快?”
皎皎默不作声的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宋淮,眼底带着几分询问的意思。
宋淮敛去玩闹的神情,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赵之乔:“之乔,都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
“我们几个哪有这般好算计,又不是像邓越那个傻子,教你这般轻易的一锅端了。”
青年淡声道:“左右做出这一码戏,不过是想看看你究竟想干什么罢了。”
时间回到几日前,李府的密道之中——
阿祝将赵之乔关在门外,默默地看着屋内准备好的东西。
他抬头望向榻上昏睡的姑娘,心底掠过极重的迷茫与不甘,然他并无他法。
青年和尚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便对上了一张颇为眼熟的脸。
阿祝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大跳,惊恐的睁大眼睛,险些出声呼救。
后者察觉出他的意图,伸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巴,视线瞥了眼紧闭的房门。
“我找了你们足足小半年,七皇子说许是在赵公子手中,我盯了好几个月。”
来人眼底带着几分笑意,声音极轻的与阿祝商议:“既然你在,那花娘也在这里了?”
“虽然我现下就想将你们带走,可瞧着你这阵仗——你们打算做什么?”
和尚无尘松开阿祝的嘴,温声道:“想来你应当有时间,说于我这个长辈来听听。”
阿祝认出无尘来,呆愣愣的看着他,眼眶不自觉的泛红。
他随着花娘在中原行走那么久,除却花娘外,唯有无尘是在认真关心且试图照顾他的。
皎皎与他反目后,唯有这个大.和尚愿意将自己带着,偶尔同自己啰嗦几句。
阿祝往日觉得他十分聒噪,现下骤见,心中却觉得十分亲近。
他吸了吸鼻子,迅速将事情同无尘全部说出来:“……我没有把握的,我没有施过这样的术法,我原本打算诓骗他的,就告诉他我试过了,实在是没办法做到……他现下完全不讲道理。”
无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平静道:“不妨事,既如此,你就随他所愿。”
“就告诉他,你成功了,你将上一世的小郡主送回到了她原本的体内。”
和尚微微笑起来:“待我寻过小郡主,自然会连同她做一出好戏。”
阿祝听不懂和尚的意思,但他愿意听和尚的吩咐,同他一起做戏。
在他装出一副虚弱之势而又因为不熟练撒谎,哄骗赵之乔带他回赵府密道的时候——
和尚黑衣夜行,寻到了沈国公府中正在准备婚宴的宋淮,与他说明此事。
二人又寻来林尽染与宋静惜,连夜将睡着的皎皎从床上薅起来,对她进行“训练”。
“别喊他赵家哥哥,喊他的名字,多喊几声,喊得越多越自然,他就不会怀疑。”
——这是颇为不满意,却又耐心的林尽染。
“瞧见你姐姐怎么对待她讨厌的人没有?宋皎皎,不要笑,要把赵之乔想成抢你肘子的人。”
——这是不着边际且又对赵之乔十分头疼的宋淮。
“不妨事皎皎,能演就演,若是演不下去我们就同他摊牌。”
——这是看似袒护实则激将的宋静惜。
“我本只是想瞧瞧你究竟在打的什么主意,才让皎皎做了那么一出戏……你胆子挺大。”
宋淮摸了摸皎皎的脑袋,缓步走到赵之乔面前,语气如常的蹲了下来。
青年道:“之乔,你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试图将自己的痛苦加诸在旁人身上。”
“你想要的究竟是皎皎这个人,还是……你心目中的那个皎皎?”
宋淮盯着他,语气不善:“但无论是哪个皎皎,实则都不是你想要的皎皎。”
“你追逐的不是皎皎,是你心底的执念罢了。”
“上一世的事情早就过去了,无论是谁都不希望你能够活在原处,可你却一直停歇不前。”
林尽染立在宋淮身后,几近漠然的笑了笑,微微压低了声音。
“赵之乔,我早就想杀你千百回了,可终究是皎皎不愿意,所以我一直留着你。”
“但是这不代表你做什么,我都真的不会对你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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