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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淋成这样,你们是怎么回来的?”明渊仰靠在椅背上,端了茶碗闲闲地吹了吹里面的热气,淡淡问道。
他的脸上波澜不兴,可是眸光却有点冷。
“骑马。”那俩人儿异口同声地答道。
“骑了两匹马”。又急忙不约而同地补充了一句。说完惊愕地对视了一眼,又同时会心地抿嘴一笑。
明渊看着两人的情形,心里一闷,两颊就微微垮了下来。他缓缓啜了口茶,向罗钰道:“差事办得还顺当?你这一身精湿的,先去换了衣裳,再来复命吧。”
罗钰应了声是,慢慢后退几步,方转身往外走。
曲烟烟忙紧跟了几步,上前替他打起帘子,趁机飞快地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金耳环,向罗钰低低道:“别忘了那件事。”
罗钰会意,知道她是提醒自己别忘了约兰俊生去金玉娘那里,便点一点头,迈步出了大殿。
明渊不动声色地斜睨着二人,也不作声,待曲烟烟折返回来要给他添茶时,方冷冷道:“一路上还没说够?在朕眼皮子底下还敢挤眉弄眼的,胆子不小啊。”
曲烟烟“啊?”了一声,好似全然没听懂一般,手上端了把茶壶,只管无措地呆站在那里,瞪大了眼睛困惑而茫然地望着他。
明渊只觉得象是一拳打在了棉花堆上。看着她那纯净而黑白分明的双眸,清丽娇艳的脸上那又似无辜又似天真的表情,也不知她是装傻还是真傻。又不好认真地拉下脸来斥责,那股无名之火憋在心里,迸了半日,方似笑非笑道:
“这趟出宫,想来必是惬意得很吧?”
虽极力压着,可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闻到了一股酸腐的味道。明渊心里发烦,手里的茶盅忍不住便向案上重重一顿,冷声道:“我瞧着你眉开眼笑的,很是高兴啊!”
曲烟烟却真的微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显见得是真开心。她放下手里的茶壶,轻快地走到明渊身侧,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油纸包来,里三层外三层地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药方郑重地放在明渊面前,悄声笑道:
“可不是吗?陛下调理身子的事,奴婢已经办妥当啦!药也抓好了,就收在奴婢值房的衣箱里。等入了夜,奴婢就亲自去煎了药来。大夫说了,八服药服下去,陛下就可大好了!”
她的声音轻柔低缓,却是由衷地透着喜悦。明渊低头拿起那张方子,干干爽爽的没有半点水迹,拿在手里甚至还能感到一丝温热,显然是这丫头极其精心地把它一路严严实实地贴身护在了怀里。
抬头对上她弯弯的笑眼,再看她那一身*的狼狈相,明渊心头那丝酸溜溜的愠怒忽然就烟消云散了,整个人刹那间仿佛沐在早春的暖阳里,从头到脚都是暖烘烘的。
可是脸上依旧板着,他皱了眉不耐地斥道:“先换了衣裳再来罗嗦吧。落汤鸡似的,你是要染上风寒才舒服吗?”
曲烟烟抿嘴笑道:“不妨事,奴婢先把这方子收起来再……”话未说完,已经打了一连串大大的喷嚏。
明渊低骂一声“作死”,便一迭声唤人:“传太医!姜汤!”又命曲烟烟:“回你房里换衣裳去!”
她哎了一声,依言刚走到门口,又被叫住了:“出去又要折腾一回。罢了,你就先去暖阁里把朕的寝衣换上,待喝了姜汤发了汗再说吧。”
曲烟烟脚下一顿,却并没有转过身来,默了一会方低低道:“皇上是说笑话呢,奴婢可不敢……”
明渊微觉不耐,挑眉道:“朕的话你也敢不听?”
曲烟烟左右为难,咬着唇默立了半天,却见明渊并没有改口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应了声是,低着头慢吞吞地蹭进了里间的暖阁里。
明渊坐回书案前,长长地吁了口气,面色已经端肃了起来。
他将面前的山海经重新翻开,抬头瞥了一眼立在多宝格旁边的两名小太监,其中一个立刻躬身疾步上前,用小银剪子把书案上的灯剔亮了,又麻利地从炕桌上挪过另一盏灯来,一并放在了书案上。
明渊翻了一页书,随口道:“你还挺机灵的,叫什么?”
那小太监连忙跪下,诚惶诚恐道:“回万岁爷的话,奴才小玉子,不敢当万岁爷的夸奖。都是奴才的师傅教得好。”
明渊淡笑着点了点头,又翻了一页书,闲闲道:“起来吧。我记得你是内务府才拨进来的……和王喜贵是亲戚?”
“算不上亲戚,是同乡。”小玉子站了起来,走上前一边麻利地替明渊换了残茶,一边满面堆笑地补充:“王大总管的娘和奴才的姨姥姥是结拜的干姐妹。”
“唔……怪道王喜贵格外关照你呢”。明渊向椅背上一靠,满脸疲倦地揉着太阳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道:“你来替朕把这《七侠五义》念上几页吧。朕看书看得眼睛痛,不想看了。”
小玉子低头看着明渊面前摊开的《山海经》,不由神色大变,端着茶盅的手就有点不听使唤了,连忙惶恐地躬身道:
“回……回万岁爷的话,奴才自小家里穷,念不起书,大字也不认识……认识一个……”
明渊“咦”了一声,脸上露出恍然而失望之色,但仍温和地叹了口气,摇头道:
“也是朕糊涂了,竟忘了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太监不得读书识字,否则就有窥视政事的祸患。若有隐瞒,进宫后被发现了,是要被杖毙的……哎,罢了,你把这一本收到志怪笔记那一类里去,顺便去书架上替朕找一本《莺莺传》来吧。”
小玉子的脸已经煞白了,禁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惶惶然道:“皇上……奴才是真不认得字啊!奴才是废物,实在不知万岁爷要找的书长什么样呀……”
明渊长长地“噢”了一声,拍了拍额头,懊恼地说:“朕这记性是越发不行了,那你……”
小玉子额上已见了冷汗,忙不迭道:“奴才没用,奴才去茶房看看万岁爷的参汤好了没。”
明渊无奈地点了点头,小玉子已一溜烟跑了出去。明渊便把眸光扫向殿内另一个小太监。
另一个小太监名叫小林子,才刚听了这一番话,正自心里打鼓,忽见明渊锐利而冰冷的目光直直地望向了自己,不由吃了一吓,腿已经软了。还没等明渊开口,他就结结巴巴道:
“奴才也……也不认得字……奴才去茶房给万岁爷取些点心来……”
说毕,向上磕了个头,也一溜烟地跑了。
明渊唇角微微上翘,闲闲地啜了口茶,好整以暇地重新翻开那本山海经,从后面的封套中取出一封信来。
信封上并没有落款,他将火漆启开,从里面抽出薄薄一张信纸来。金黄色的笺头昭示着信的主人身份尊贵不凡。不过纸是白纸,上面并没有一个字。
明渊拈了那白纸,慢慢放在烛火上面,小心翼翼地来回熏烤了几遍,白纸上竟渐渐现出寥寥两行小字来。
明渊看完,脸上平静无波,就势便在那烛火上将信纸烧掉了。才堪堪烧尽,便听廊上内侍向内禀道:
“楚昭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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