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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月变了脸色,强笑道:“奴婢的妹子从小又馋又懒又没有眼色,拿不得针拈不得线,只知道淘气。连我爹娘每天都被她气得要死,哪里敢叫她进宫服侍娘娘呢?这可万万不敢的……”
楚昭仪笑得越发和蔼,摇头道:“上回见过一次,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我瞧着很好!况且,你年纪也大了,也该放出去了,我总得再挑个知根知底的丫头提前预备着不是?啊对了,昨儿德妃娘娘跟我提起来,说她娘家哥哥手底下有个十分得力的帐房先生,死了娘子,意思想从宫里放出去的宫人里挑一个娶回家去。德妃娘娘便想到了你,特意把我叫了过去说这事儿。那帐房先生家底还是很厚的,就是年纪大些,今年五十四岁,是个驼背,其他的倒也还好……”
不待她说完,映月已直直地跪在了地上,面色青白,一双眼睛越发显得漆黑如墨,一字一顿地说道:“若娘娘不嫌奴婢粗笨,用着还算顺手的话,奴婢甘愿一辈子不出宫,不嫁人,伺候娘娘一生一世。”
楚昭仪俯身温柔地摸了摸映月的头发,叹了口气,道:“你不是我的家生丫头,难得竟有这份心……也罢,本宫再好好想想。你先去把兰俊生和丹桂的事料理完了,咱们再细细地说。我总归不会委屈了你就是。”
又道:“送走郑贤妃的那‘断肠散’,你自是知道埋在了哪里。”
说罢,楚昭仪便靠在杨妃榻上阖上了眼睛,揉着眉心道:“你去吧。我头痛得很,要睡一会子。”
映月直直地跪在地上,琉璃方砖上的凉意透过膝盖漫上来,只觉得浑身渐渐都冰冷了。殿内寂寂无声,暖阁里西洋座钟的指针“啪嗒啪嗒”地周而复始地走动着,缓慢而单调,听得久了,整个人都气闷不堪。
映月直勾勾地盯着榻上闭目养神的楚昭仪,半晌,板板地沉声道:“奴婢对娘娘一向忠心耿耿,娘娘心里自然是都知道的。只是这一次这差事却是难办得很,奴婢只怕要折在里头了。若是万一真有不测,不知娘娘能否看在素日奴婢鞍前马后赤胆忠心的情份上,拉奴婢一把呢?”
楚昭仪由不得睁开眼睛瞅着映月,诧异地笑了起来:“本宫最疼的就是你了,连丹桂那自幼服侍本宫的丫头都赶不上你一半的脸面。若你真的出事,本宫岂会坐视不理?放心吧,你是知道的,本宫的娘家便是万岁爷也不敢小觑,也要倚仗,更别说那几个奴才们了。打狗还要看主人的,你是本宫跟前最得意的人,谁敢真把你怎么样呢?便真出了事,本宫替你顶着就是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映月听了只是不语。良久,方自顾自微微一笑,慢慢起身。
“娘娘累了,待奴婢给您点上一炉安息香,您好生睡一会子吧。奴婢这就告退了。”
映月象往常那样,将案上一只青玉香鼎移到楚昭仪的卧榻旁边,掀开盖子,动作娴熟地从香盒里抓了一把安息香放了进去,又服侍楚昭仪喝了一盏安神汤,便扶她上榻睡下。
楚昭仪大概是真的神思疲惫了,精神十分不济,不多时便沉沉睡去。映月在榻边站了良久,方转身放下窗屉,复又严严实实地掩上了殿门,这才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
黑漆漆的黄土路上,一盏暗红的灯笼如鬼火般飘了过去,虚浮的光影照着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急匆匆地向前走着。
走在后面的人身形娇小,兜头兜脸裹着一领长斗篷,这时便开口问:“阿善,还有多远?”
被称作阿善的侍卫回过头道:“映月姑娘别急,在客栈里太扎眼,罗头儿就把人弄到这边来了,马上就到。”
说着,前面路边现出两间破败的茅屋,黑古隆咚的并未点灯,阿善向那屋子一指:“喏,兰头儿就在里面锁着呢。今晚上我在这儿看守着,映月姑娘有什么要和兰头儿说的,尽管进去说就是。”
说着,将手中灯笼递给了她。
映月抬头打量那浓重夜色笼罩下的破败不堪的茅屋,乌漆马黑一片,半点声音也没有,心里只觉得瘮得慌。
她定了定神,将手中食盒举了举,叹了口气,道:“那畜生竟犯下这样滔天的大罪,真是给辽王府,给王爷丢人了!昭仪娘娘气得没法,又念着主仆一场,命小厨房做了几个拿手菜,好歹让他先吃饱肚子,再让我问问他有什么遗言没有。”
阿善连连点头:“姑娘请便,我在外头替姑娘放着风。”
映月接了灯笼,深吸一口气,缓步走进了茅屋。
一进门,便见兰俊生靠墙坐在一堆茅草里,双手戴枷,双脚上镣,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脑袋耷拉着,一头乱草般的头发披散下来遮着眉眼,似乎是昏迷不省人事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臭烘烘的血腥味。
映月心里一阵作呕,连忙抬手捂住了鼻子。
她把灯笼插在墙眼儿里,转身看着五步外蜷缩在茅草堆上一动也不动的兰俊生,只觉得厌烦,皱了眉不愿意靠近。半晌,方将那些菜肴从食盒里一样一样端了出来,又执着酒壶斟了满满一盅烧刀子。
“兰侍卫,娘娘听说你吃苦头了,心里很不忍,特命我给你送酒菜来了”,她口齿清晰地说道,手上托着那盅酒向兰俊生慢慢走了过去。
既然就是来要他的命的,她也没那些废话跟他说,直接进入主题好了。
兰俊生耷拉着脑袋,恍若未闻。
映月只道他仍是昏迷未醒,索性快步走上前去,一手捏着兰俊生的下巴,另一手就要把酒往他嘴里灌。
可是手才一搭上去,便觉得异样了。冰冷而僵硬的触感,摸着不象是活人的下巴,倒象是块冷硬的石头。借着灯笼光再往兰俊生脸上一瞧,映月顿时吓得“啊!”地惊叫了一声,手里的酒盅也脱手落地。
与此同时,茅屋的门咣地被踢开,但见罗钰带着几个侍卫面带肃杀之色鱼贯而入。
而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气定神闲的曲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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