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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冬,京都的第一场雪,在安丰禄出丧的第二天,终于纷纷扬扬落下来了。
在北方,下雪不是稀罕事,倒是孩童,看见雪花兴奋得多,这意味着他们又可以打雪仗了。
煤炭是一早就买好了的,雪一降,各屋里就烧起炭盆来。安歌大方,不矩煤炭多少,府里的下人若是冷,只管去库房里拿。
只有一点,煤炭可以随意用,却不能偷拿偷盗,亦不能浪费,若是被发现有偷盗者,即刻逐出府。
小禄穿着厚实的衣裳,站在门边,搓着通红的手,不时地朝手窝里哈热气,感叹道:
“不过是第一场雪,怎地就这么冷。”
“晓得冷,你还在外面站着,快过来烤火。”
朝炭盆里丢一把煤炭,小福的脸被火光烘的暖洋洋红彤彤。
“我就爱看雪,它们漂亮得很。”小禄说着,坐到小福对面,看向还窝在被窝里的安歌,“小姐,待雪停了,咱们在外面堆个雪人怎么样?”
许久没过过这么冷的冬了,安歌如何也不肯离开床半步,她望着外面鹅毛大的雪,“想堆雪人你们尽管去堆,可千万别叫上我,我冷得慌。”
小禄应着,围着火炉开始叽叽喳喳地跟小福说起笑话来,外面下着茫茫雪,唯有说笑话,方能打发时间。
她们说着说着笑话,安歌突然从床上爬起来,探出一半身子问:“你们玩过扑克牌吗?”
“扑克牌?”两个丫鬟不约而同地奇怪看向安歌。
“小姐,那是什么?”小福问。
“就是一种棋牌游戏。”安歌想了想,觉得不好解释,她穿上鞋挤到她们中间,“反正咱们闲着也是闲着,扑克牌你们不会玩,总会下棋吧?”
“小姐,你可不要取消我们了,我跟小福都是乡野丫头,从小到大别说下棋了,棋子都没摸过。”
“咱们下五子棋,很简单的!”
安歌兴致勃勃地让她们拿了棋子来,在她的房间临窗的位置,有一个软塌,榻上正中央摆着张小方桌,桌面上便刻着纵横交加的棋盘。
她率先坐到一边,让俩丫鬟一起坐到另一边去,然后摸出黑子来,下在棋盘正中间的位置。
“五子棋呢,也是黑子先行,它和围棋不同,玩五子棋,只要谁先连成五子,谁便赢了,不管是直的、斜的。”
看着安歌在棋盘上各放了两行五子相连的棋子,小禄似乎是听懂了,“只要连成五子就成了吗?”
“对!”安歌眯眼笑着,“咱们三个玩,谁输了呢,下一把就换谁,如何?”
“我们又不会玩,必然是我俩轮着让小姐欺负。”小福笑道。
“玩着玩着就会了。”安歌把黑子推给她们,把白子换回来,“你们要是赢了我呢,我便赏你们一人一套首饰,怎么样?”
听见首饰,小福两眼放光,“是小禄赢了便赏小禄一套,奴婢赢了,便赏奴婢一套吗?”
“非也,只要你们两个随意哪个人下赢了我,就都赏!”
俩丫鬟顿时有了兴致,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火盆被端到棋盘外,旁白又支了一个小火炉,小火炉上烧着一壶茶,茶清香,溢满馨室,佐以三个俏丽的少女欢笑声,倒也不失为一副美景、趣景。
小禄的脑瓜比起小福来,要灵光许多,上午过一半,一连输了几十场后,小禄渐渐掌握规则,渐入佳境时,门棂突然被敲响。
小福张着脖子一看,便看见昨儿搬进来的表少爷安博书正站在门外,他的头发沾着雪,穿着安丰年又肥又大的袄子,脸被微微冻红。
“堂姐可在?”
安博书拘谨地冲小福笑笑。倒是十分有礼地问。
“是表少爷。”
安歌也张着脖子看了看,看见安博书,示意她们先把棋子撂下,高喊一声:“请进来。”
安博书在门外打了打身上的雪,又把脚底的雪给跺干净了,才走进门。
许是自幼在老太傅身边长大的缘故,他给人的感觉和安府里所有人都不同,处处透着一股羞怯的书生气,亦十分知礼,进门之后并不乱瞧,低着脑袋,敛着眉目。
两个丫鬟好奇,目光大胆地在他身上瞄来瞄去,更是看得安博书脸颊泛红。安歌拍了拍软塌,两个丫鬟立刻识趣地把棋盘连带棋子一起抬走。
“坐。”
安博书拘谨地旁边坐下,眼睛跟着那个棋盘走,“堂姐是在下棋吗?我竟不知道,堂姐竟然还懂围棋。”
“不是围棋,是五子棋,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安歌淡笑着,倒了一杯茶递给他,“不知你喝不喝得惯,若是喝不惯,我让她们再给你烧壶热水来。”
捧着这杯热茶,安博书忙不迭地点头,“在镇远时,老师也惯爱喝茶,我尚能喝惯。”
安歌点头,“不知你突然找我,有何事?”
安博书脸皮薄,他自打进门起,便不知该怎么先开口提,安歌一问,他连忙道:
“确实有事!我想问问堂姐您,这一年来,我家都出了什么事,怎么我一回来,连家产都被人抄去了?”
“你没去问我爹?”
安博书摇头,“未曾问过。”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大伯他犯了掉脑袋的案子,被人查到了,所以你家才会被抄家,没有株连,已是幸事。”
“堂姐你可知道是什么案子?”安博书一惊,追问道。
“似乎是个买官卖官有关,我早就从安府里搬出来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搞不明白。”
“那堂姐你们为何要搬出去?据我所知,这些年,你们在我家住的一直好好的,二叔他似乎也没有这么多的银两来置办这种大宅子,还有我二婶,二婶去哪儿了?”
安博书的问题一大串,安歌沉重地挨个解答了他的疑问,当他知道,他最喜爱的二婶已经魂归西去、安诗诗毁婚约嫁给孙显荣、自己现在和程舒志是未婚夫妇等事后,惊讶地嘴巴里几乎可以放进去一个鸡蛋。
自然,安歌说的只是表明事,像自己被针对算计、她们的亲娘是被安丰禄逼死这等事,她全都瞒了下来。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如鹅毛柳絮纷扬,在问清楚所有自己想知道的之后,安博书走神地冲她作揖告退。
棋桌再摆上来,下棋的人显然已经没了兴致。
这场大雪下了一天一夜,次日三更时才停歇,雪下了一掌厚,堆出个雪人来足够了。
小禄在院子里堆起雪人,安歌则让李让去找匠人来,让他们打造一副和扑克牌大小相仿的木牌来,最好如纸薄。
安丰年也忙活得紧,他问安歌要了一百两银子,忙着到街市上去给安博书置办御冬的衣物来,倒是安博书,自从安歌的房间离开后,便缩在客房里,一缩便缩到这日傍晚。
冬日的夜晚,来的要比夏日早上许多,未时便有日落之像了。
安歌裹着兔毛滚边的坎甲,在屋里烤着炭火,小禄忽然急里忙慌地跑过来。
“小姐,程公子来了。”
安歌连忙站起来,对着镜子一边整理自己的仪容,一边问:“我这幅样子可好?可要施些粉黛。”
“小姐,您的样子美得很,不施粉黛也是绝色,您现在还是快去前厅里看看,程公子是带着一个姑娘来的?”
“姑娘?”
安歌顿时警铃大作,急忙提着裙边朝前厅里走。
“那姑娘无论是穿着还是模样普通,但我瞧她的样子,和程公子似乎是很亲近,莫不是程公子在外头的小情人吧?”
安歌瞪向小禄,小禄连忙打一下自己的嘴巴,“我这贱嘴。”
前厅里,程舒志端着杯热茶坐着,李秀云和李叔唯唯诺诺地站在一边,饶是程舒志让,也不敢坐到旁边。
安歌一进门,瞧见李秀云那张脸,便没来由地一气,她扁了扁嘴,转而硬挤出一张笑脸,冲李叔笑道:
“李叔,好久不见。”
瞧见安歌,李叔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他连忙拉着李秀云行礼道:
“小的见过少夫人。”
安歌不管他,以眼神询问程舒志这是怎么一回事,程舒志清清嗓子,解释道:
“刚刚李叔到我家中来,说是今年一年地里的收成不好,交不起粮税和给地主的粮,所以想把秀云送到我府上。”
“交不起粮,咱们给他便是了,左右家里又不缺这些粮食。”说着安歌看向李叔,“不知李叔您差多少钱粮?”
李叔窘迫地看向程舒志,“倒不是钱粮的问题,单是钱粮,我们勒紧裤腰带过上一年,也能给足地主,是那地主瞧上了我家姑娘,秀云她虽过年就二十了,是老姑娘,但她到底是我心尖上的一块肉,我哪舍得让她被那年纪跟我相仿的老地主给糟蹋了啊。”
“所以李叔您的意思,是要把她送到舒志家里头去?”安歌压住心中不快,尽量平和地问。
“少夫人,您莫要多想,我的想法是少东家毕竟在京中做了官,那老地主再大的胆子,也不敢问少东家要人,故而才让送秀云来避避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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