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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老爷自然不会同意这桩莫名其妙的婚事,枭阳派是大门派,聂老爷想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联姻。
肖承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傍晚时分正好下雪,地面很快积了一层,聂风远一直跪在院子里,求聂老爷同意。
聂风远从来没跟家里人横过,聂老爷生了气,甩话出来:“你要跪你就跪着,这桩婚事我是不会同意。”
那天的雪下得很大,风在凄厉地呼啸,雪花打在脸上像针扎一样,他就跪在聂老爷的院子里,冻得瑟瑟发抖就是不起来。
肖承怎么劝也没用,拿了一件披风出来披在他身上,在旁边给他撑了一把伞,但这没什么效果。地面的雪水早已经浸湿他的裤子,长久地跪立和寒冷几乎让他的腿失去知觉。
直至夜深,聂老爷松了口,同意聂风远纳梁花逸为妾,可聂风远还是不起来,肖承在旁边劝:“二公子,你可以对她好一点,妾也没什么。”
聂风远摇头,“不可以的,我答应她了,只娶她一个。”
他的声音在颤抖,音量低到快听不清楚,温和的人执拗起来,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天色微明时聂风远好像已经没什么反应,夫人出来了,撑了一把油纸扇,“没想到我儿竟然如此痴情,这桩婚事娘同意了,娘去劝说你爹。”
聂风远断断续续道:“谢……谢娘。”
“肖承,快扶二公子回去。”
肖承连忙把他扶回去,因为长久保持一个姿势,他的腿已经伸不直,肖承唤来人很小心地把他弄回屋,他怕他落下病根,连忙去找驱寒的药。怕耽误时间,他穿了近道,翻过夫人房间院墙时,听到有人在自言自语,“滕雷,你武功天下第一,结果你儿子半点武功都不会;你无情无义,生个儿子倒成了痴情鬼,哈哈哈!真好笑!”
她发出桀桀笑声,如鬼怪夜啼。
肖承打了个颤,这是端庄美丽的夫人吗?
哐嘡一声,门被踹开,有人惊讶:“你说什么?你说他是谁的儿子,滕雷?”
肖承听得出来,是聂老爷踹开了门。
夫人惶措不及,“你怎么在门外?你听到了?”
聂老爷扯住她,“你说他是滕雷的儿子?当年你不是说你被兵匪所污,我对你一见钟情,都不在乎这些事,把你带回枭阳派疼着你,护着你,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养,你居然让我去帮滕雷养儿子……。”
滕雷,这个名字肖承当然听过,此人武功天下第一,把穿云教带成了魔教,洗劫过各大门派,血债累累,最后被十几个门派联合起来设计所杀,在肖承的印象中,那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头。
肖承也听说过聂风远不足月就出生,想来夫人被聂老爷带回枭阳派的时候已经怀了孕。
屋内还在争吵,聂老爷十分气愤,“滕雷杀了枭阳派多少弟子,早就该断子绝孙,我还帮他养儿子。”
夫人笑着劝他,“老爷,滕雷的儿子不是管你叫爹吗?要是滕雷知道,估计得从坟里跳出来。你现在就是叫风远去死,他也会听你的话去死的。”
“说的对,他儿子管我叫爹,说起来也值了。”
肖承听不下去,赶紧离开,要是聂老爷知道他在门外听到了这些事,他一定会被一掌打死。
肖承找来药物回屋给聂风远敷腿,他明白了为什么老爷和夫人不喜欢聂风远,甚至不让他习武,聂老爷不是他的亲爹,自然不愿意教他;夫人是他的亲娘,似乎当年被滕雷所伤,连带着儿子也不喜欢。
但这不妨碍聂风远开开心心地过日子,他的心似乎全部被那个叫梁花逸的女人勾走,某天他兴冲冲叫肖承来听他弹琴,说他新写了一首曲子,弹完之后他期待地问他:“这是我专门给花逸写的,曲名就叫《花间逸》,你说她会不会喜欢?”
那曲子很好听,悠扬轻快,表达了一个男人对某个女人的爱恋,但是肖承怀疑梁花逸能否听懂,他又不好打击聂风远,只能道:“二公子,你的琴弹得这么好,梁姑娘肯定会喜欢,不过你务必要先跟她解释一番,说得通俗易懂才好。”
聂风远眉梢眼角都藏着笑意,“我以后把她娶进门,天天都弹给她听。”
肖承从前一直以为,聂风远以后会娶一个知书达礼的闺秀女子,和他一起作诗弹琴,结果,他竟然要娶梁花逸,肖承真的有一种眼睁睁看着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悲哀与无奈。
那年的春节草草过完,聂风远就离开枭阳派,说是要去给梁花逸提亲。
其实,聂风远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哪里。
他们开始一座城一座城去找梁花逸,大丰王朝那么大,谁知道那个女人在哪里?
聂风远还不敢跟家里人提起,怕聂老爷一生气又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就带了肖承漫无目的地去找她。有希望,就会有失望,一座一座城,他们在路上尘灰满面,聂风远抱着他的琴,在每个日落时分弹那首《花间逸》,守着他的希望与失望,三个月后肖承实在看不下去,“二公子,你不要再找了,她是个贼,只是想骗你的钱,骗完了就走了。”
聂风远生气了,狠狠地吼他:“你乱说!花逸才不会骗我,她为了救我差点死掉。你不想跟我去找人你就回枭阳派,我不要你跟着我。”
肖承无奈,只好跟他继续去下一座城。
他们找了整整半年,不记得走了多少路,不记得路过多少城,终于在景城找了她。
那时已经是炎炎夏日,梁花逸穿了一套浅碧色的衣裙,手中像模像样地拿了一把剑。
聂风远兴奋极了,他抱着他的琴跑过去,略显腼腆,“花逸,总算找到你了。”
梁花逸眸中有几分意外,目光在他身上幽幽地转。
“花逸,你这几个月好不好?”
梁花逸呆呆地点头,“还不错。”
聂风远贪婪地看着她的眉眼,“我已经跟爹提过我们的事,他同意了,你什么时候去我家看看?”
梁花逸一双眼睛在他脸上仔细地看,她似乎有点迷惑,干脆问了,“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太好,你是谁来着?”
聂风远的眸子在那一瞬间暗下去,他呆呆地看着她,讷讷道:“我,我是聂风远。”
“聂公子啊,好久不见,你愈发玉树临风了。”嘴上虽如是说,但梁花逸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她仍在努力回想聂风远到底是谁,“上次我们是在简城遇见的吧?”
聂风远讷讷地摇头,面色暗沉,“花逸,我们是在布火城遇见的,后来在翼山一起掉进了酸水洞。”
“哦,是呆子啊。”她记起来了,一拍他的肩膀,“有段时间不见,害得我一时还没认出来。你怎么也来了景城?”
他的声音低低的,无奈而忧伤,但仍然在挣扎最后的希望,“我来找你。”
梁花逸却把他的话直接忽略,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呆子,我今天还有事,我们改天好好聚聚,要不然我请你吃饭。就这样哈,哎呀,来不及了,我要去看司空大侠过招……。”
她说着就掠了出去,那尾音还在空中飞扬,“改天再聊……。”
她如狡兔一样跑掉,只留一道烟尘,聂风远还在后头喊她,“花逸,花逸……。”
聂风远找了梁花逸六个月,从冬天找到夏天,还没来得及弹琴给她听,她又一溜烟跑掉了。
聂风远求得了父亲的同意,而梁花逸,再见面时忘了他的相貌和名字,心里已经有了其他人。
悠扬的琴声再度响起,小亭中滕风远又开始重新弹那首《花间逸》,太久没弹过,到底有些手生,滕风远不甚满意。
肖承轻嗤,弹得再好又有何用?有些人根本就听不懂。
他去了隔壁院子,果不其然,梁花逸坐在榕树下的小桌前,右手撑着下巴,脑袋小鸡啄米似地点,闭着眼睛开始打瞌睡。
肖承真想捡块石头扔过去。
花逸打了会瞌睡,口中不满地嘟囔着什么,直接起身回屋睡觉去了。
她的屋子虽然不若滕风远的房间大,陈设也没那么精致,但住着到底舒服。晚上花逸用过晚饭,早早把门插了,生怕滕风远来找她。
灭了灯,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忽然觉得有人上了床,壮硕的身子贴了过来,花逸睡意全无,“尊主?”
“嗯。”他钻进被窝抱住她,“以后不要插门。”
花逸第一个动作还是去摸他的脸,然后又去揭他的面具,滕风远似乎很乐意她这么做,他开始去脱她身上的衣服,花逸抗拒道:“我困了,想睡觉。”
“还早。”他没再急着强硬地脱她的衣服,一只手温和地把她双手拉到头顶扣住,免得她上演泼妇十八抓把一切情调完全破坏掉,他用的劲不大,但足以让她挣不开,嘴巴凑到她的耳边,诱惑一般吐纳着灼热的气息,“花逸,不许再拒绝我。”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在她腰上轻轻画着圈,挑逗性地抚摸她,他的嘴贴上她的唇,温柔地舔舐她,花逸正想说“不要”,刚张开嘴,他温热的舌头就顺势伸入她的嘴里,舔着她的舌尖一起追逐嬉戏。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右手顺着腰际往上,摩挲着她胸前的柔软,滕风远的呼吸不算急促,他在仔细实践书上看到的东西,根据她呼吸的轻重寻找她身上的敏感点,他希望在没有媚药的情况下,她也能缠着他要。
花逸起初还有些抗拒,实在推不开他就放弃了反抗。滕风远微微抬高她的下巴,舌尖在她下颌处舔吻,用低沉的嗓音蛊惑她:“乖,放轻松,会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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