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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中鼓声如雷,几条龙舟你追我赶,其中两条不相伯仲差距只在分寸之间,时而你在前,时而我当先,花逸都为他们捏一把汗,情不自禁跟着旁边的姑娘一起挥着手绢尖叫。
最后,一条龙舟险险取胜,两岸人群高声喧闹如水沸腾。花逸看得十分过瘾,转身和滕风远往城里走,没走几步,迎面遇上空岳散人,花逸脸上的兴奋劲顿时收住。
空岳散人佯装意外,仔细打量他们一番,“这位是滕教主?”
“没想到散人也来了余汤城。”滕风远客套道。
“江湖传闻你面上有伤,没想到俊朗如斯,从前何必要用面具遮面?”
“个人爱好。”花逸答一句,她不太喜欢奸诈阴险的空岳散人,疏疏离离道:“就像散人喜欢把自己的胡须梳得又直又顺一样。”
“听闻滕教主刚成亲,人逢喜事精神爽,滕教主看起来比大半年前更精神。”空岳散人道,“如果老夫没猜错,滕教主已经服用朱果,此等稀世珍品滕教主都能找到,实在令人叹服。”
“这叫吉人自有天相。”花逸不冷不热道,“如果散人没什么事的话,现在时候不早,我们要回城里用午饭,有缘再见。”
“我师父和滕教主说话,你不断插嘴,怎么如此没有礼貌?”柴锦不悦道,他对花逸从来没有好印象。
“你师父都没发话,你在这里插嘴,难道算有礼貌?”花逸对他也没有好印象,上上下下打量柴锦一番,忽然间发现什么,“大半年不见,你好像变化不少,皮肤越来越好了,多了两分阴柔女气。连……。”
花逸把后半句“连声音都变得又尖又细”吞回肚中,目光幽幽地在柴锦身上看,想起上次他们把通衍心经要了过去,心头猜到几分。
柴锦被她的目光看得极不爽利,瞪了她两眼。
要不是当事人在场,估计花逸就要笑出声,她极力憋住笑,扯了扯滕风远的袖子,“风远,我饿了,我们去吃余汤城有名的三卤鸡好不好?”
“好。”滕风远道,向空岳散人告辞,“滕某还有事,先告辞。”
花逸从柴锦身边擦肩而过时,柴锦微微抬起手,花逸也没在意,拉着滕风远往城里走。
等他们走远,空岳散人侧过脸,压低声音道:“你给她下毒了?”
柴锦冷哼一声,“要不是她还有用,真想毒死她。她待会不是要去吃余汤城有名的三卤鸡吗?让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吃。”
空岳散人是个大夫,医者擅毒,柴锦从小耳濡目染,下毒悄然无声,他给花逸下了飞甲蚁提炼出来的药素,能从皮肤渗入,其实这不算毒,寻常人不会有任何反应。不过花逸待会要去吃三卤鸡,余汤城的三卤鸡享有盛名,卤料中有一种特殊香料和飞甲蚁的体液天生相克,在人体内会形成剧毒。
花逸自然没有察觉,在路上还跟滕风远说笑,“你有没有看出来,那个柴锦自宫了?”
“声音变了。”滕风远听得出来。
“哈哈哈,”花逸忍不住笑出来,“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为了练功居然能狠下心自宫。”
滕风远揉了揉她的脑袋,“花逸,你祸害江湖了。”
“又没人逼着他们去自宫?空岳散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自己舍不得自宫就让徒弟去练,就像聂弘归一样,自己不练让聂占自宫,这种人不但狡猾奸诈,而且心地坏,没必要的话少跟他们打交道。”
两人嬉笑着进入城内,挑了一家酒楼吃饭,三卤鸡名不虚传,可惜花逸一只鸡还没吃完,胸口越来越闷,只觉得一阵阵犯恶心,滕风远还没得及问她怎么了,她手中筷子掉落在地,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花逸,花逸……。”滕风远大骇,叫她也没有反应,朝酒楼的人怒喝:“你们饭菜里放了什么?”
酒楼掌柜冤枉至极,滕风远也没空理他们,连忙抱着人朝医馆跑去。
大夫只看出她应该是中了毒,却瞧不出中了什么毒,把刚才没吃完的饭菜全部拿来验了一遍,也没看出名堂,连说无能,让滕风远另请高明。
滕风远心急如焚,想起须贯还在余汤城,却不知须贯下榻在哪家客栈,忙雇了人到处去找,连街上的乞丐都在到处喊:“须谷主,须谷主……。”
如此大的阵势,自然引起柴锦的注意,他在酒楼的包间打开窗户朝外面看了一眼,满意一笑,“果然中毒了,混毒最难解,须贯也没这能耐,怕是过一会他就会来请你。”
空岳散人正好有解药,他沉思片刻,“少主是想滕风远拿长石迷图来换?”
“我猜他很有可能已经凑齐四张。”柴锦道,“看那女人把他迷得七荤八素,滕风远应该不会见死不救。”
“可是,滕风远需要熏华玉席来救命,就算他愿意用藏宝图来换,如此一来,我们也把穿云教彻底得罪了。等他娘子解毒后,他势必会来找我们。少主,若是你神功大成,我们也不惧,但目前……。”
空岳散人欲言又止。
柴锦面色难看,忍不住磨了磨牙,空岳散人忙劝道:“神功本就难练,大多都需要一二十年时间,如今你练功不到一年,切莫心急。”
“一二十年,我哪有那么长时间来等?”柴锦耐性全失,回到桌边闷闷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猛灌入喉,冷静下来沉吟半晌,道:“穿云教目前财大势大,就算把滕风远一起毒死,他教中那些长老护法定会来报仇。算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他,一起去找宝藏也好。”
果然不多会,须贯就火急火燎跑过来,请空岳散人前去救人,空岳散人不慌不忙,等到滕风远丢下患者亲自过来请他,他才慢悠悠地带着人一起过去。
花逸已经处于深度昏迷中,面色发青,脉搏细弱,空岳散人装模作样给她诊治一番,道:“混毒大多无解,还好你们遇到的是老夫,老夫前几年潜心研究出的百清回魂丹正好能解此毒,再给她开个药方,一并服用方能无碍,不然滕夫人怕是活不过一天。”
滕风远连忙道谢:“多谢散人,还请散人赐药。”
空岳散人提笔写好药方,柴锦拿过来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给滕风远,还道:“这百清回魂丹可是千金难卖,师父从来不外传,和你有缘才肯给你。”
滕风远接过药丸,让人速速照药方抓药熬汁,给花逸一并服下,半个时辰后,花逸开始全身出冷汗,口中呓语不止,再过半个时辰才渐渐安稳下来,虽然没醒过来,但呼吸匀畅面色转好,滕风远总算松一口气,给她盖好被子,出来对空岳散人表示感谢,道:“救命之恩,滕某不知如何回报,若是散人吩咐,滕某定当竭尽所能。”
“罢了,救人乃行医之本。”空岳散人佯装大度,又问起:“长石迷图你如今筹到几张?”
滕风远波澜不惊地回答他:“又找到一张。”
“你现在只差最后一张?”
滕风远点头。
空岳散人道:“你凑齐四张,若有不懂,可来询问老夫。”
滕风远眸色微动,沉思片刻道:“我把手上的长石迷图拼凑过,发现迷图要彼此重叠一部分才能拼凑在一起,完整的藏宝图不应该是四张,散人似乎知道这方面的消息?”
空岳散人意外,“明人不说暗话,老夫这里还有一张,不过不同于你手上的方形羊皮卷,老夫这张形状不同,如果滕教主能找到另一张,不若我们联手找宝藏。”
“那一张真在你那里?”滕风远惊喜,“另一张我已知下落,正准备和人一起找寻。”
花逸醒来时全身无力,滕风远坐在旁边照料她,见她醒了,他分外高兴,替她捋了捋头发,“要不要喝水?”
花逸点点头,滕风远立即端起水杯喂她温水,花逸再问:“我怎么了?”
“被飞甲蚁咬了,然后我们又去吃三卤鸡,飞甲蚁的毒液原本没什么影响,但和三卤鸡相克,所以导致你中毒。”
滕风远解释原因。
“飞甲蚁是什么东西?”花逸不解,“我怎么没感觉被叮咬过?”
“飞甲蚁太小,大概跟蚊子叮一下差不多,没注意到也正常。”滕风远把水杯放回桌上,空岳散人和须贯都这么说,滕风远自然不疑有他,“我去给你端药。”
花逸信须贯的话,但仍然觉得不可思议,余汤城每年多少人食用三卤鸡,飞甲蚁也不可能只叮咬过他一个,偏偏就她中毒,这简直是雷劈一样的运气。再说那么一点小毒素竟然能造成这么大影响,实在是匪夷所思。
等她精神好点,滕风远跟她说:“第五张藏宝图在空岳散人手上,他,枭阳派,和我们一起去找宝藏。”
“在他手上?”花逸诧异,又冷笑:“跟枭阳派一样,当初把藏宝图慷慨给我们,结果自己留了一手,让我们去凑齐别的,他们再来享渔翁之利。他们要几成?”
“枭阳派的人今晚就到余汤城,晚上一起商量。”
当晚客栈极为热闹,聂弘归一开始就提出来要平分宝藏,空岳老人不说话,柴锦表示有意见,“滕教主跟聂掌门明明是父子,你们两派是连襟关系,怎么能算两拨人?平分我倒是没意见,但穿云教和枭阳派只能算一派,至于你们内部怎么分是你们的事。”
聂弘归岂会同意,“枭阳派是枭阳派,穿云教是穿云教,我们是两个门派。”
花逸也辩驳,“我们穿云教跟枭阳派半点关系都没有。”
柴锦道:“我手上这张藏宝图是最重要的一张,外界连消息都没听说。”
聂弘归冷笑,“谁手上的不是最重要的?缺哪张能找到?”
花逸道:“要按藏宝图来说,我手上有三张,你们手上各自才一张。”
柴锦立即辩驳,“有一张是我给你的。”
聂弘归跟风:“另一张是我爹给你的,其实你们穿云教就一张。”
花逸:“你们都说了已经给我了,给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反正我手上有三张。”
滕风远不说话,聂占不表态,空岳老人也不发表意见,各派的老大们都在背后维持严肃端庄,让老二们在前方冲锋陷阵。
商量的结果是:熏华玉席归滕风远,剩下的东西三派平分。
柴锦表面没意见,回到住处关上门就开始发飙,“滕风远跟聂占这对父子根本就是一伙,不就相当于穿云教那一伙人分七成,我们拿三成吗?”
“争了一晚上,目前只能平分,不然这宝藏找不了。”空岳散人叹气。
花逸觉得自己要不是大病初愈精神不好,战斗力减弱,应该能有更好的谈判结果,不过有熏华玉席她也算知足,回屋和滕风远躺在床上,想起一件事,忙捅了捅滕风远胳膊,“风远,你目前不要让他们知道你练成神功。聂占和柴锦都自宫了,结果他们功夫不见长,反倒是你练成神功,他们要是知道了还不疯掉?”
“他们总不可能一直都不知道。”滕风远道。
“等找到宝藏回来之后再让他们见识一下,气死他们。”
翌日几人将五张藏宝图拼在一起,看出藏宝地点直指翼山。
知道大致位置,三方约定先回去做准备,二十天后在翼山所在的景阳县会合,各带二十名好手过来,不得多带人,到时再拼合藏宝图,研究具体位置。
滕风远带了护法肖承和白斩刀,挑了四名罗刹,他特地召回一名女罗刹,有什么事方便照顾花逸,再挑了十几名好手,打好行装前往景阳县。
枭阳派的人比他早一点到,全是老资历的高手,还有颇负盛名的枭阳派十二金刚,滕风远全部认识,几个教头还浅浅地跟他颔首。
聂弘归看到穿云教的人倒是大吃一惊,忍不住问滕风远:“你们穿云教是准备去当杀手吗?”
只见穿云教的人全都裹得严严实实,窄衣窄袖,腿裤绑得紧紧,大大的斗篷几乎将整个人裹起来,他们不但戴了帽子,还戴着一张面罩,个个武装得严严实实,从头到脚只露了两只眼睛在外面。
花逸披了一件红色披风,防毒面罩挂在脖子上,这东西可费了不少心思,据说有十来层,里面填充了不少药物。
聂弘归在旁边笑他们,“有这个必要吗?现在大热的天裹得这么严实。”
“这是几百年前的宝藏,里面说不定有不少蛇虫鼠蚁,被咬了就麻烦了。”花逸云淡风轻道,“尤其是端午的时候我莫名其妙被一只蚂蚁咬了,然后因为吃了半只鸡就丢掉半条命,我觉得这太有必要了。”
聂弘归轻嗤:“你还是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没办法,谁让我惜命?”
没过半日,空岳散人也带人赶来,见到全副武装的穿云教教众明显愣了一下,目光幽幽地在他们身上一个一个挨着打量。
花逸见他们来了,忙把防毒面具戴上,看什么看,防的就是你们这帮人。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支寻宝队伍里面有一个小组是大夫,大夫的另一个名字又叫屠夫,医者擅毒,不全副武装被人下了毒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花逸还不忘反复跟自己的人强调,“记住来这里之后,一直到宝藏运回穿云教之前,我们只能吃自己带的东西,喝自己带的水,不许任何人碰我们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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