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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的小院陆决明常来,收拾的干净整洁,不需要额外再做整理,只需要拎包入住即可。
“哥哥,这间小院还不错吗。”陆商枝自从到了小院后就忙前跑后的,一刻也闲不住,不过她的主要目的还是打量这将来要住的房子。
“确实不错。”青黛也点点头,虽然只是普通茅屋样式,可胜在环境优美,屋子造型精致,而且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屋子样式普通,用料却不普通,光是用来做房梁的柱子,只要一根就够普通五口之家过一年。
陆决明初见到时也很诧异,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这就是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屋子,不然也不会毫无心里负担的接受友人馈赠,按理说陆决明处在陆家那样的环境中,就算不受重视,可该有的眼力应该还是有的,偏偏他就是没有发现,不过转念一想,子陆决明后来呆板木讷的性子,也是不会多想吧。
听到青黛和陆商枝的赞叹,陆决明笑了笑,说道:“你们先去收拾房间吧,今晚咱们就要住这儿了。”
“好好好,我要东边那间房。”透过窗户就能看到满池的莲花,时不时的还有丹顶鹤飞来,那景色,在陆商枝有限的思学识里,只能想到美的像幅画儿一样。
“你喜欢就好,去吧。”陆决明放下手中的摆件,忍不住摸了摸陆商枝的小脑袋,宠溺的笑了笑,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他从来不知道,有个和自己亲密无间的亲人,滋味会是这么好,能让人从心底里就想竭尽所能的对对方好。
“好,谢谢哥哥。”陆商枝甜甜一笑,转头就向外跑去,不想钱大壮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躲闪不及之下,一个屁股蹲儿摔倒在地。
“唉,等——”陆决明刚想提醒,却是来不及了。
“哎呀,好痛!”陆商枝捂着摔疼小屁股,一手揉着额头,迷茫的站起来,不知道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
“哎呀。”钱大壮痛苦的捂着肚子,五官紧皱在一起,只觉腹中翻腾,陆商枝那一下不偏不倚,刚好撞在他的小腹上。
青黛也没想到事情这么凑巧,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计,跑过来上下打量这陆商枝,紧张的问道:“枝儿,你撞到哪了,来,给嫂嫂说说。”
陆决明也几步跨过来,紧张的看着陆商枝,枝儿真是多灾多难,刚被撞的包还没好,现在又被撞了,还撞的地方都差不多。
钱大壮见自己撞到的是五小姐,顿时脸色一变,也顾不得肚子痛不痛了,就连进来的目的也抛在一边,同样是紧张的看着陆商枝。他抹了把虚汗,他这大块头疼一下倒没事,要是撞坏五小姐,进而惹毛了大少爷,那事情就大发了。
陆商枝被三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的一毛,赶紧说道:“我没事没事,你们别这样看着我,哥哥,你们忙吧,我先走了。”说完就从几人的空隙中挤出去,头也不回的向着选好的房间跑去,装作没听见陆决明在叫她。
“大、大少爷……”钱大壮有些心虚的喊道,躲躲闪闪的,不敢看陆决明。
见陆商枝跑的没影了,陆决明才转过头来,先是青黛说道:“青黛,你跟着去看一下吧,我有些不放心。”
青黛点点头,“好,我这就去。”
等青黛离开后陆决明回过身来,面向钱大壮,见钱大壮忐忑不安,眼珠子东转西看,就是不看他,陆决明有些无力,他是那样不讲理的人吗。
陆决明叹了一口气,钱大壮是陆家买来的奴才,那天他收拾林坤的时候他也在场,或许是被吓到吧。
陆决明这一叹气不要紧,可是钱大壮却被吓个半死,大气不敢出一下,林管事的惨状他还历历在目,也明白了大少爷的狠辣,要是大少爷真的要借此机会惩办他,那他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思及此,钱大壮越发害怕了,哆哆嗦嗦道:“大、大少爷,奴才不是故意的。”
“我没说你是故意的,说吧,这么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是有什么事?”
“是,大少爷,外面有人找你,他说他叫陈阿满,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一定要见到你,奴才们阻拦不了,只好进来通传。”陆决明这么一说,钱大壮才突然想到自己进来的目的,也不怕了,赶紧说道。
“陈阿满?”陆决明皱眉,若有所思,这个名字,似曾听过。
“你放开我,让我进去,我要见陆先生。”
“不行,大少爷还未同意,你不能进去。
思索间,外间忽然传来一阵吵嚷声,打断了陆决明的思路,陆决明从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可是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既然想不起来,陆决明打算出去一探究竟。
“你们放开我,我等不了了,我要见——”陈阿满见到陆决明后双眼发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之前挣扎不开的钳制,一把扑倒陆决明面前,“噗通”一声跪下,激动的看着陆决明,强行忍住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陆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娘吧,我陈阿满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你。”
陆决明被陈阿满这一扑下了一跳,可是在看到陈阿满的瞬间,潜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犹如泄洪一般涌出来,一下子塞满了他的脑子,一阵阵闷疼不断传来。
“钱大壮,你告诉枝儿他们一声,我很快就回来,你要记住了,别背着我阳奉阴违。”陆决明来不及多想,吩咐完钱大壮后也顾不上上头疼,一把抓起陈阿满就往外跑去,边跑边说道:“你告诉我,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难怪他会对陈阿满喊道很熟悉,原来陆决明会被气昏过去,是何一桩案子有关,而这装案子的被告正是陈阿满的母亲。
这件案子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端看人的阅历。
两年前陈阿满村有户人家的耕牛,非常罕见的产下一对双胞胎,双胎小牛长大后陈阿满家,和同村的李家各买了一头,两家关系也因此更为亲近,却不想前些日子,那两头牛之一突然死了一头,这可吓坏了主人家。
要知道,在古代耕牛可是最重要的农耕工具,所有人都不得以任何理由宰杀耕牛,违反者以杀人罪论处。就算是老死了,病死了,也不可随意食用,而是要到官府先行报备,等官府查验确诊所报属实方可食用,而现在那头耕牛两岁,正是强壮的时候,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试问他们怎能不害怕。
本案的胶着点并不是耕牛的死因,而是死去的耕牛到底是属于陈家,还是李家。因为这两头牛是双胎而生,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再加上人对牲畜具有的普遍脸盲,更难分出谁是谁,所以陈李两家都坚信活着的那头是自家的,死去的那头是对方家的。
要想分出哪头牛是哪家的还难不倒陆决明,他有办法分出来,真正让陆决明险些气死的是对方讼师的无赖,巧舌如簧,颠倒是非,能将黑的说成白的。
李家有个表亲在县学里进学,认识了一个泼皮无赖,此人不仅在讼师中臭名远扬,就是众多学子们也都看不起他,因为半点没有读书人该有的风度品性,他只认钱,不认人,更不认理,只要有钱,他什么都肯干。
李家给足了钱,再加上他能言善辩,步步紧逼,而陆决明为人木讷,不善言辞,因此步步后退。没过多久,对方就将陆决明说的哑口无言,半点不给陆决明拿出证据的机会,陆决明气不过,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昏过去了。
“是,陆先生。”陈阿满将陆决明请上借来的马车,开口说道:“那陆先生走后裴大人以证据不足暂时休堂,只是将我母亲暂时收押,那两头耕牛也被一并带走,可恨李家不肯罢休,连连上诉要裴大人断案,而且给出的证据直指我母亲,裴大人虽有心拖延,以期找到真相。刘符有一表妹与郡守为妾,且颇受宠爱,可恨刘符那厮竟以此来威胁裴大人,言明裴大人若再不定案,便去郡守那状告裴大人玩忽职守。裴大人无法,却也不愿就此下结论,私下告诉小的,若是再找不到证据翻案,就只能按照现有的证据判案了。小的也不是没有找过别的讼师,可是因着郡守府的关系,没有人敢接手,小的没本事,找不来不惧郡守府的大人物,也不知道该如何替母亲翻案,现在只能靠陆先生了。陆先生,小的求您,求您一定救救我母亲。”
说到最后,陈阿满已是泣不成声。
“你别急,我已有成算,你母亲会没事的。”陆决明安慰道,出事的时候陈李两家的耕牛是在一起的,又没有人照看,如此连个人证也没有,又无法判断哪一头是哪一家的,在这种情况下,只能依靠讼师的铁口铜牙,谁说赢了便是谁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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