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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不明就里的挠了挠他的脑袋，最近一直没去理发，那点儿发茬儿都长了，毛茸茸的一层铺在他的脑袋上。
“难道不是这样吗？”
叶桑再次叹气，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十几年的人生活的淡漠是对的，至少不需要操心别人的事情，也没有这么高频率的叹气，活的年轻。
自从认识秦川，他可能年老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生活不易，叶桑叹气啊。
“我们现在大多数的作文都是议论文，要从作文题目入手，不是简简单单的表面意思，要深入，你懂吗？”叶桑比划了几下，突然觉得自己这样极其蠢，便舔了舔嘴唇放下了自己的手，“比如说这次的作文题目《近墨者未必黑》，他想让你写的其实大概类似于出淤泥而不染，无论身处的环境和身边接触的人多么烂，你依旧能保持自我。你也不需要把作文写的多好。”
叶桑随手抽了本优秀作文选，翻开一页，用笔在上面圈圈画画：“中规中矩就可以得到至少四十多分，不至于让作文拉你整体成绩的后腿。第一段入题点睛，然后举三个例子来论述你的议题，最后一段总结，最好再来个首尾呼应。非常简单，不用写的多么优秀，正常就可以了。”
叶桑耐心的讲完，抬头就看见秦川一脸痴迷的看着他，一看就知道这人没认真听他说什么，思想早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你听见了没有？老子第一次这么耐心跟人讲解，你想什么呢？”叶桑挑挑眉，毫不客气的用手里的笔敲了敲秦川的脑门儿。
他这才回过神，吃疼的揉着自己脑门儿，忙不迭的点头：“听见了，都怪叶老师盛世美颜，一不小心我就看入迷了。”
刚才叶桑就离他那么那么近，叶桑头顶上有几个旋儿他都看清楚了，那人低着头认真讲解的样子太迷人，浓长的睫毛都在扑闪扑闪，身上淡淡的奶香味也在他鼻子周围飘散。
开玩笑，他能忍住只是跑神儿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好不好？
程皓也停止了他的祷告，转过身来凑这个热闹。
“川哥，我们桑儿可不轻易给人开小灶儿，你看我那点作文分数多可怜，我天天在他旁边坐着，都不见他教教我。”
叶桑瞥他一眼：“你少没良心了行吗？我没跟你说过这些吗？”
“说过，我作证！”苏昔昔拆了一根棒棒糖塞在嘴里，口齿不清道“当时我也听来着，只不过程皓一点儿没进步。”
叶桑挑眉，看着还在傻乐的秦川扬了扬下巴，手里的笔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听到没？下次你要是没进步，我就不跟你bb这么多了。”
“保证不负叶老师的厚望！”秦川收敛笑意，抬手敬了个礼给他。
程皓弱弱的举起手来：“我可以旁听吗？”
“你知道吗程皓？我在卷子上撒把米，鸡都比你写得好。”
“哇！桑儿！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秦川！高主任叫你去趟他的办公室！”
几个人闹得正高兴，一个同年级的男生突然出现在后门，敲了敲门喊道。
秦川心里一沉，脸上若无其事的抬手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程皓一脸懵逼：“高主任喊你干啥啊？不会是要亲自给你讲解作文吧？”
他们年级有两位年级主任，一个是小王，王革必。他是专门负责纪律这一方面。还有一个就是高冠学主任，他只负责学习成绩和各类竞赛考试。
叶桑想了想说：“是不找你参加什么物理竞赛之类的啊？”
秦川耸耸肩站了起来，第一步就是把拉链拉上，双手插兜道：“我去看看就知道了，等我回来，不要太想我。”
顺便还抛了个媚眼，这个wink是冲着叶桑的。
然而叶桑却真的有种被电了一下的感觉，他不自然的摸了摸脖子，然后转了回去。
程皓强行给自己加戏，伸出手故作深情道：“去吧川哥，我们一定会想你的！”
高主任喊他做什么，秦川心里大差不差有个谱，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面对吧少年！
秦川走到高主任的办公室，抬手敲门，高声喊了句报告，听到一声“进来吧。”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预料的果然没错。
秦佳璇女士穿着一身做工精良的套裙，淡妆显得平易近人了许多，她正坐在椅子上转动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见秦川进来，抬头扫了自家儿子一眼，锐利的眼神充满了压迫性。
高冠学坐在办公桌后面，还有李思明，坐在秦佳璇的旁边。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秦川同学的家长，也是第一次面对气场如此强大的女人，只能一口接一口的喝水，来缓解内心的紧张。
加上他自己，这是四方会谈啊。
秦川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走到办公室中央，背着手老老实实道：“高主任好，老师好，母亲大人好。”
秦佳璇白他一眼，为了给主任和老师面子，没作声。
“啊，秦川啊。”高冠学点了点头，示意他坐到另一张椅子上，看来这是一场持续性会谈。
高冠学其实也是有那么一点紧张的，秦佳璇一直拜托他看好秦川的学习，分班名单出来的时候，他看到秦川在文科班并没有多想，以为是人家家里自己的决定，他也让李思明问过秦川的意思了，所以没放在心上。
今天月考成绩刚发到他这里，吓得他水杯都没拿稳，赶紧把成绩发给了秦佳璇，后者当即表示要来一趟学校。
见了面才知道，秦佳璇压根儿就不知道秦川报了文科班，人家话语里更有责备他为什么不早点通知的意思。
他能怎么办？只能自我检讨，毕竟学校里的图书馆都是人家掏钱建的。
“胆子大了？敢瞒着我自个儿偷偷报文科？”秦佳璇也不再客气，挑眉看了秦川一眼，开口道。
“妈……我这……”
“别把糊弄你老师那套再拿来跟我说了，你进来之前我们已经把情况了解清楚了。”秦佳璇抬手，打断了自己儿子的话，把桌子上那张纸摆到秦川眼前，指着说“就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行不行？还说什么追求人生目标？你看看你的分数，数学147，英语142，文综呢？政治、历史、地理加起来你才考了九十九分，再看看语文，六十分。”
秦佳璇深吸了几口气：“我不想听你的理由，还想考大学就给我回理科班去。”
秦川点点头，没有丝毫为了自己惨不忍睹的成绩而羞愧的意思，完全没犹豫就答应了秦佳璇的要求：“好。”
他知道自己迟早是要回到理科班去的。
第一是纸包不住火，秦佳璇知道的那一天就不可能再让他留在文科班。
第二是，他本来就是为了想接触到叶桑才报的文科，这一个多月以来他的目标已经达到了，他不仅认识了叶桑，还跟他成了朋友。至于以后怎么发展，来日方长啊。
第三，他要为他的未来考虑，要为他和叶桑的未来考虑，他不是学文的材料，所以这一个月自己也没落下理科的东西。
现在东窗事发，是时候到他该去的地方了。
秦佳璇好像没料到秦川会答应的如此干脆利索，自己儿子虽然不是个叛逆的刺儿头，却一向很有自己的主见。
见老妈面露疑惑之色，秦川咧嘴一笑，开始胡咧咧：“妈，我是真喜欢文科，你说这中华上下五千年，无论是历史还是地理政治都多有趣儿啊。不过这一个多月我也看出来自己不行了，见识过就行了，我得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其实不用您来，月考完就这成绩，我也会主动来找高主任谈调班的事情的。”
秦佳璇并不是特别相信自己儿子这番说辞，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不过她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在学校里，既然已经达到目的，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儿子有不想说的事情，就随他去吧。
高冠学更是松了口气，他生怕见到这对儿不管哪一位都看起来不好惹的母子，在办公室里争锋相对起来。
轮到他出面了，高冠学搓了搓手笑道：“既然事情说开了就好，我马上就安排秦川同学去理科班，一会儿你到教务处领一套新书，搬着自己的桌椅过去就行。秦川同学可是不可多得的理科人才啊，只要把语文成绩提上去，那还不是随便哪个大学都能去吗？”
秦佳璇看了秦川一眼，抬手在自己儿子脑袋上揉了一把道：“听到没？以后有什么主意先跟妈妈商量商量，不要搞出这种局面来。好了，妈妈还有会要开，就先走了，过几天我回来再聊。也谢谢高主任和李|老师照顾我们秦川了，我这儿还有事儿，先走了。”
语罢，便拎着自己的包，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办公室。
李思明是搂着秦川的肩一起出来的，他还没有秦川高，所以看起来吃力又别扭。
秦川也只好任由他揽着，还很配合的缩了缩身子。
他已经做好了听李思明唠唠叨叨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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