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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就到了隆冬腊月,宫墙角贴墙而植的寒梅次第绽开, 扑鼻的雅香叫人忍不住驻足欣赏。
皇上自从那日责问皇后为何自作主张替他择妃后, 便再也没有踏入凤雅殿, 自然,更没有去过其他宫殿。长久的独守空闺,导致一众妃嫔都怨声载道。
近几日来请安,她们都越发懒散,以往还是赶着时辰一块儿来,如今都睡醒了才匆匆赶来, 完全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其中最为过分的当属李昭仪,她每日来得最迟, 敷敷衍衍行个礼就称体弱无力回去了。
其父也仗着宰相职位,时常在朝堂上刁难赵合重,只要是赵将军提出的建议,他必反对,因其口舌如簧,赵合重除了带兵打仗外又不善文治, 经常被李斯怼得下不来台。
这些朝堂上的恩怨,赵合重都没有告诉女儿,但阿卿有自己的眼线,心里清楚得很。
虽说白黔恢复了赵合重的官职, 使得赵家看上去荣光依旧, 实则未分赵将军任何兵权, 赵合重不过是个领着俸禄手无实权的空壳将军罢了。朝中官员又多是势利眼, 自然不肯与其结交,帮他说话,都附和着宰相大人私下耻笑赵合重是个靠女儿吃软饭的废物。
用完午膳,阿卿特意去李昭仪的锦华殿走了一遭。故意碰瓷,然后责罚李昭仪在雪地里跪一个时辰,担心她膝盖冻伤留下明显伤痕找皇帝讨说法,阿卿还特意命人替她拿了厚厚的软垫搁在腿下。
李昭仪身边的贴身丫鬟哭着喊着:“皇后大慈大悲,放过主子吧,万一主子脸冻伤了,可如何是好?”
阿卿不耐烦地命她闭嘴,李昭仪那张脸,冻不冻伤有区别吗,反正都是让人看了便吃不下饭。
阿卿回到凤雅殿没多久,就传来消息,称皇帝下朝后亲自将李昭仪抱回了屋内,还亲自替其暖手,并留下豪言壮语,以后任何人没有皇上的旨意不得随意处置李昭仪。
初时听完这个消息,阿卿笑得停不下来,她实在无法想象,白黔那般冷漠清隽的人,面对着那样一张半脸麻子的大饼脸,是如何下得去手。
可刚开心没多会,她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白灼炀闯到后宫来找她,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那个总是在她面前和路臾斗嘴的霸道少年,今时今刻仿佛沧桑了许多,原本高傲扬着的下巴如今收敛着,上面短浅的胡渣还是青色。
遣退了宫人,阿卿与他对视无言。
良久后,白灼炀冲到贵妃椅前,一把拉住她的皓腕,什么也没有问,只说了三个字:“跟我走!”
阿卿对上他蒙着一层忧郁的眸子,问:“去哪啊?”
他坚定地望着她:“去哪都行,天涯海角,总之离开皇宫,离开那个混蛋。”
阿卿明白,他口中的混蛋是指谁。
她将手腕从他的虎口处抽出,淡漠地摇了摇头,神情冷得同他口中那个人一模一样,“我不走。”
白灼炀怔怔地望着她。
穿女装的她,绾了青丝,一双澄澈动人含情目,眼中似有烟波水雾,少了份英气,多了三分妩媚,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若不是外出游历偶遇五哥,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皇嫂竟然就是当初陪在身边打猎说笑的风雅少年。赵拂然原来不是赵芙然,而是赵凤筠。
忆起五哥,心头涌上一股酸涩。
这个冬天下第一场雪的那日,五哥忽然发病,用帕子捂着发白的嘴唇,咳出骇人的血,他搀着五哥的身子,想要赶紧带他去医馆,白巽却握住他的手臂,求他回长安看一看,皇后过得好不好。
白灼炀紧抿唇瓣,踌躇了良久才从嘴里蹦出一句话:“他临死前,问我的最后一句话,便是,皇后可还安好?”
阿卿握着的翡翠雕花茶盏应声落地。
她双目失神,讷讷地向他确认:“你说,谁死了?”
白灼炀没有回答,而是掏出一块玉佩置于她手中,自五哥去后,寒梅也在五哥坟前自刎了,这块玉佩,终究还是应该交给她保管。
触到那光滑细腻的玉纹的刹那间,阿卿的心跟着狠颤了颤。是她的巽哥哥,去了吗?
在这个世间,她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路臾,他自始至终陪着她,宛如亲弟;另一个便是白巽,不过是打马而过的惊鸿一瞥,他便视她为珍宝,乱葬岗救她,十里坡救她,最后更是成全了她。
“巽哥哥......”
阿卿紧紧攥着手心的白玉,心如刀绞,却哭不出来,许是那次送走路臾已经让她流干了眼泪,又许是同白黔待在一起太久自己也被同化得冷漠无情。
“拂......”白灼炀想唤她的名字,却忽然发现不知该如何去喊,最终低下头,仿佛自言自语,“我知道你在宫中过得不好,跟我走。”
语音刚落,就听见屋外传来中气十足又怒不可遏的的一声咆哮,“你让她跟你去哪儿?”
紧闭的门扉被一个小太监,接着便是明黄色的身影一晃而入,白黔绷着脸,刻薄的双眼扫向白灼炀,冷声又问了遍:“你想带朕的皇后去哪?”
“三哥!她跟着你不会幸福的!”白灼炀握着拳,愤然吼道。
“呵。”白黔冷笑,“那又如何?她幸不幸福,关朕何事?”
白灼炀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与他对视了半晌,最终软了下来。
“皇兄,看在她替你上过战场的份上,放她走。”
“哦?是么?朕倒以为,朕为其父平反,与她两清了。”
不论白灼炀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白黔都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两人僵持不下间,白灼炀忽然冲到白黔身后,用*屏蔽的关键字*封住他的咽喉,红着眼厉声道:“放我们走,否则别怪臣弟手下无情。”
屋内唯一的小太监见势不对,刚想疾呼“护驾”就被阿卿反手劈晕了。
白黔半眯着眼,意味悠长地瞥了她。
阿卿缓步走到两人跟前,纤细的手指搭上了锋利的刀刃,而后,两指夹住它向外挪了两分。
她同白灼炀道:“放了他,我还不想这么早就守活寡。”
白灼炀握着*屏蔽的关键字*的手已经有些发抖,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逼死了父皇!还逼死了路臾!”
阿卿抬眸淡道:“但他也赦免了我父亲,救了我赵氏上下。”
她又施了两分力,将*屏蔽的关键字*从白灼炀手中夺下,扔在地上,同时关切地看了白黔一眼,眸中似夹带了担忧。
脱险的第一刻,白黔就喊来侍卫将白灼炀拿下,随后活动了下手腕,状似无意地问:“为什么不趁机杀了我?”
阿卿背过身,“我说过了,不想守活寡。”
白黔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抬手覆在她的头顶,薄唇贴着她的耳背,暧昧道:“你变了。”
阿卿敏感地朝前跨了步,躲开他,反问:“哪变了?”
一双修长好看的手忽然探过来,揽住她的腰身,尖瘦的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喃喃道:“对我的态度变了。”
阿卿沉默着,既没点头也没否认。
见她不挣扎,白黔变笑开了:“我今日来后宫一趟,才发现你给我选的嫔妃都是些歪瓜裂枣。”
阿卿挣脱他的怀抱,垂眸似隐有不悦:“那你还抱着某颗枣,疼爱有加。”
经她这么一抱怨,白黔的眉眼反倒更弯,他唇角眉梢都是笑,眼中仿佛盛满了白月光,盈盈有波浪。
他勾着唇将阿卿腾空抱起,目光落在她的紧抿的红唇上,放轻语调:“你若不喜,今后我只抱你一人。”
阿卿半信半疑地睨着他,手指绞着青丝漫不经心地问:“当真?”
“君无戏言。”他低头在她娇嫩如初晨玫瑰的嘴上印下一吻。
那夜,皇上宿在了凤雅殿。
次日,这消息便传遍了皇宫内外,除了李宰相,其余朝臣都很高兴,这下皇族子嗣的繁衍有希望了。
得知皇后昨夜被临幸,向来懒散的众嫔妃忽然勤快起来,早早便在候在殿内,等着向皇后请安。
当皇上搀着皇后一同出现时,众人脸上更是露出欣喜的表情,齐齐行了礼,然后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或是搔首弄姿或是敛眉温雅。
阿卿慵懒地扫了底下一圈,只见她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浓妆艳抹,尤其是李昭仪,脂粉厚得连她脸上的麻子都看不见了。
呷了口茶,阿卿端庄地笑道:“众位妹妹今日打扮得真好看,连本宫瞧了都忍不住多看几眼,遑论圣上。”
她说的倒是真心话。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些嫔妃被挑出来时的确不禁看,但如今穿着华服化着浓妆,倒各自显现出那么点风韵来。
被打趣的白黔放下茶,敷衍地扫视而过,然后望着皇后含笑道:“满园春色,不及身侧。”
坐在底下的李昭仪狠狠攥着手心,心里极为不屑,皇后并非天人之姿,却能如此受宠,定是会使些狐媚功夫。乳娘说得对,女人还是要床上功夫好,才能留住男人。
“李昭仪,本宫见你脸色不太好,可是昨夜没休息好?”
忽然被皇后点名,李昭仪吓了一跳,很快她又面色如常地笑道:“臣妾谢皇后关心,臣妾昨日得圣上暖手,心情愉悦,睡得十分安稳。”
“哦?是么?”阿卿皮笑肉不笑,“怪不得昨日圣上一到本宫殿内,就忙着净手呢!”
李昭仪脸色瞬间就变了,从耳根子一直红到脖子处,旁边有的妃嫔没忍住低低笑起来。
白黔宠溺地睨了皇后一眼,明知她是故意扯谎,但也不说破。
阿卿主动牵起白黔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握了握,甜笑道:“原来是沾染了妹妹手上的芳香,一时不习惯呢!”
众人这才收了笑,跟着附和道:“圣上定是不习惯脂粉味,更喜欢笔墨书香。”
还有人说:“不对,圣上最喜欢的应是龙涎香的味道了。”
“不不不,还是笔墨书香。”
“又或许是松柏清香。”
三个女人一台戏,满屋子的女人那就可以称作戏园子了,众妃嫔你一眼我一语,吵得阿卿头都疼了。
她揉揉太阳穴,转眼看向白黔:“圣上,妹妹们当中可有猜对的?”
白黔笑着摇头,眼中薄冰已释,盛满暖阳,“无一人猜对。朕最爱的并非松柏清香,亦非书香,而是皇后身上独有的体香。”
此话一出,众妃愕然,有几个年龄还小的直接红了脸,阿卿也是怔住,她只当白黔是个心狠手辣、城府极深的帝王将相,却没想到他还有如此柔情肉麻的一面。
自此之后,后宫中皇帝皇后秀恩爱似乎成了日常,其他妃嫔使劲浑身解数也争不到皇上一道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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