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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别看讨厌,心思倒极是细密,鼻子也比狗还灵,信传过去那么久了,居然还能被他闻出淡客晴雪特有的香气来。
澜灵素吃惊之余,见机也是极快,掩唇“噗嗤”一笑:“师叔,你好坏啊,那香气不就在我身上么。要不,你近些闻闻对不对?”
这话已近乎无遮无拦,没半点顾忌的调笑了。
徐承祯横眼一瞪,见她真的柳腰轻摆,莲步款款,笑盈盈地朝自己走来,当即沉声斥道:“放肆,你既已身为天权弟子,怎的不知羞耻?”
“哎呦,我说师叔才是口不对心,这里又没旁人,既然有心来找我,怎么反倒怕起来了?”
她笑得愈加欢畅,眼波流转,媚声轻荡,说话间已到了近旁。
女儿家身上醉人的芬芳扑面而来,他双眉拧得更紧,沉肃的眼中微露窘意,定了定神,撇唇冷然一哼:“花言巧语,魅惑人心,自以为聪明,真当我辨不出花香与脂粉有别么?”
澜灵素一怔,原以为他就算方寸不乱,也该被搅了心神,无言以对,没曾想竟还能反唇相讥,修身养性的功夫果然练得扎实,轻易骗不了他。
她不肯服输,右手抬到他面前,葱管般纤长的玉指翘翘地勾挑起来:“瞧师叔这话说的,女儿家的事情似是知道不少啊。来,再闻闻清楚。”
徐承祯见她言语招惹不成,竟动起手来,袍袖一拂,捏住她腕间:“你这妖女死性不改,究竟想怎样?”
澜灵素第二次被他这样抓着,同时也察觉对方并没使什么真力,跟当初全然不同,心下暗笑。
既然上回都没怕他,这次便更加坦然不惧。
她故意轻呼了一声,拂柳般顺势挨到身边,与他近在咫尺,俏目幽怨地一白:“明明是师叔疑心我在这里别有所图,又不叫人辩驳,还问我想怎样,难道内门弟子便可随便污人清白,不讲道理了么?”
徐承祯见她不光不怕,更没半点收敛的意思,一时对这“妖女”竟没了办法,抓着她手腕竟退了半步,只觉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他这局促的样子瞧着最是让人快意。
澜灵素唇角泛起得色,也跟近半步,挨得更近。
见他稍稍别开头,于是轻转手腕,纤指悠悠地在他眼前打着圈:“这花香好闻么?要不,我送师叔一些。”
她正得寸进尺,空中却忽然传来几声“啾啾”的鹤鸣。
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鹤飞来?
抬眼看时,空中果真有两团长颈宽尾的白影,扑展着双翼在头顶盘旋了几圈,便往后峰云霄掩映的高处去了。
几乎就在同时,腕上一松,眼侧白影闪动,再回头看,徐承祯已站在数丈远的地方。
“门中有规矩,晚间不可随意走动,快些回去睡吧。”
他冷冷说完,身子已跃入暗处,随即隐没不见了。
澜灵素心想方才那两只鹤来得蹊跷,但既然能进入清雩山,还直去了后峰内门,说不定是哪位真人豢养的仙物。
可看徐承祯急急要走的样子,应该又没那么简单,只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她并不关心,反倒庆幸这两只鹤替自己解了围,吁了口气,当下不敢耽搁,依原路回了自己的小院。
当夜无话,次日辰时起来,洗漱之后又抱着大猫抚弄了片刻,嘱它留在院中不要乱跑,便照规矩先去了前苑。
到那里一瞧,偌大的校场上竟空无一人。
这会子天都将要亮了,难不成那些师兄们都还没起床?
正自奇怪,曹承福恰好从廊下经过,望了一眼,也不等她问,便说这时还早,其他人应该都在忘尘池那边晨练,她也可以过去瞧瞧,言罢就朝后苑方向一指。
澜灵素吃了一惊,原以为自己就算不是最早,也决计算不得晚,没曾想那些人竟全都赶在自己头里,从前在玉露宫还真没见过谁有这股子刻苦劲儿。
既然早课还没到,这会子他们究竟晨练个什么?
她惊讶之余,心生好奇,当下别了曹承福,自己朝后苑走。
沿途就是刚上山时去选殿的路,虽然只不过是几日的工夫,却有种恍然经年的感觉。浓雾漫漫,迷障重重的长廊此刻一片敞亮,平平无奇,也远没有当初感觉的那么长。
堪堪走过大半,就听前面有阵阵欢闹之声,过了对面的月洞门,果然见几名师兄站在池边,对岸那边则聚了二三十人,有的招手,有的在笑,一副在瞧热闹的样子。
众人也早察觉,见她到了,纷纷都笑着看过来,兴致也好像一下子高了不少。
对面就有人高声叫道:“小师妹,快来,快来,今日你也一同来做评判,且看他们哪个打渔打得最多。”
“打渔?”
澜灵素蹙眉不解,朝前面望了一眼,只见周遭景物依旧,但不知伸缘故,水色却不再深沉,反而变得十分清澈,依稀可见果真有鱼群在草菱间穿梭游动。
该不会他们真的要下水捞鱼吧?
她不明就里,愈发好奇,却又觉得这些人就算再怎么浑闹,也不敢在正殿前后没规没矩,真不知到底要做什么。
“小师妹莫听他乱叫,我们几个不过想试试这些时日修习的进境罢了,你只管先去那边,等着看便是了。”旁边那个身材夯实的师兄也朝对岸指了指,笑中带着几分神秘。
见其他几人也都跟着点头,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澜灵素无心多猜,浅笑应了一声,暗运真气,纵身跃起,也不用什么花哨的技法,随意摆了个架势,平平的掠过水面。饶是如此,那衣袍拂摆的样子仍如水生青莲,光艳夺目。
众人只看得发呆,直到她落脚上岸才回过神,随即彩声如雷,鼓噪般的叫好起来。
澜灵素自然知道这点粗浅的功夫根本不值一提,他们只是冲人喝彩,可也不觉尴尬,微微拱手便欣然领受。
众人也甚是高兴,凑上前将她半环在中间,便又有人朗声道:“小师妹都等着呢,你们哪个先来,还不快些!”
对面回揶了两句,便有几个同时撸了袖子要上前,却被先前那个身材粗健的拦在背后,意气风发道:“我先来,我先来。”
“灵武师兄,手上可轻着点,别再把鱼弄死了。”
众人听了都笑,澜灵素摸不着头脑,隐约觉得他们这所谓打渔越来越不简单,当下只是默然看着。
那个叫灵武的假意呵斥了几声,便屏息凝神,不再言语。对岸两边的人也都停了吵闹,静心观看。
很快,就看他忽然手上一翻,抖出长剑,沉哼中凌空跃下,踏水狂奔,壮硕的身子竟丝毫不见狼夯笨重,足尖如浮蜓划水,只踩出细微的波纹,手上长剑却像劈山大斧,砍削挑刺,将身前的池水搅得浪花飞溅,带着一条条锦鲤也都跃水而出。
他招式一变,长剑上下圆转如飞,剑光陡然幻做大网一般,将半空中的鱼大半兜在中间,不得落水,脚下却丝毫不停,“噌噌噌”连踩几步,便翻身跃上岸,顺势站定收剑。
只见七八条锦鲤落在地上,兀自不住翻身跳动。
旁边却有人指着其中一条叫道:“哎,这条身上有血,死了不算。”
“哪里死了,没见还张口吐气么……奇怪了,明明加了小心,怎么还伤了一条。”
众人见他先是不认又抚头后悔,都忍不住笑。
澜灵素却看得吃惊不已,原来他们所说的“打渔”竟是这样。
凌空击水,一心二用,或许并没什么特别,难的是用一柄利刃将鱼护住,还要不伤分毫,假如手上拿捏的分寸疏失半点,那鱼定然不是被切中就是落水。
她暗忖若是换做自己,这时就算也能弄些鱼上岸,恐怕也没一条头尾完全,更别说鲜活乱蹦了。
这般想着,旁边的师兄们已将鱼丢回池中,跟着对岸又有几名师兄各自施展功夫,次第涉水过来,手法各异,打到的鱼少则五六条,多则十来条,也都各有伤损,稍好的便是削去了几片鱼鳞。
眼见身旁欢声笑语,澜灵素却半点玩闹的兴致也没了。
之前不能入内门,她还隐隐有点生怨,如今亲见这些普通外门弟子的剑术修为,当真不知比自己高出多少。
看来那礼宗绝尘真人的话果然不假,单凭传承的真力不过只是根基而已,拿得出手的功夫还得靠刻苦修习才行。
如此一想,心中反而更觉踏实,暗暗下定决心,自己要入内门便要入得堂堂正正,不叫别人说出半句闲话来。
再抬眼看时,对面岸上只剩最后一人。
便有人起哄笑道:“灵涣师弟,快来呀,你若是不比,我们便走了。”
那人没应声,袍袖翻起,手中竟是双剑。
只见青影一闪,流光般拂过水面,突然剑柄倒扣,身子疾速扭动,双刃飞转,如圆盘一般密不透风,将沿途锦鲤全都搅了起来。
众人惊呼声中,他已跃入廊下,收剑站立,身后鱼群踊跃,粗数竟有二十余条,而且连一片落鳞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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