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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立刻爱上了这个男人。直到现在,海棠还深深的爱着这个男人,他有着刀刻一般的五官,也许在世人地眼里。已经不算年轻,但是海棠就喜欢这样有些沧桑的男子,她是穿越女,明白三十多岁的男人的价值。尤其是齐彻皱眉时,双眉之间的那个“川”字。更是让海棠心动不已。对海棠来说,那是成熟是感性就是深刻就是心动。
从那之后,是四年地追随。后面的情节有些老套,老套到像是古典小说而不是穿越的剧情,因为是海棠对齐彻一见钟情进而以身相许的。
人们都说东海王多么的宠爱海棠妃,为了她做了什么,为了她又做了什么。宠爱,是的。
即使到了东海县。就在太妃和他那帮大小妃子眼前,齐彻也能让全城人都知道海棠做了什么,海棠想做什么,只要是海棠想的,齐彻都会让她成功。
可是,海棠还是不满足。她要的是爱,而不是宠爱,而他给地只是宠爱。
即使世人都看到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宠和爱,但是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只有海棠自己能体会出来。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其中的差别是越来越明显。
海棠知道,齐彻是个有雄心壮志的男人,海棠也因为这点更爱他。愿意竭尽全力的帮助他。男人嘛,总要有事业有追求,海棠愿意陪着他做他身后默默支持的女人。
抢来悠然,是海棠的主意,当时太妃因为海棠的关系,对齐彻发了火,海棠就提议见见悠然,当时海棠也不能确定悠然怎样。后来发现外貌像海棠,性格又聪慧,这才动了心思。
而齐彻,只是沉思了一会,就同意了海棠地提议。如同往常一样,总是沉默的思考。沉默的同意。沉默如山如水,而海棠也如同往常一样。摸不清齐彻的想法。
虽然海棠很想想象成因为齐彻爱她,不愿意看她受委屈,宁愿委屈自己将别人地儿子当作自己的养,可是海棠不得不承认,那样的想法真是太自欺欺人了。她不是无知的古代少女,也不是天真的穿越女生,她想,现在的海棠已经明白了****。
在沈觅身上,在那个容颜绝世而性格霸道的男子身上,海棠感受的是爱,真真切切,刻骨铭心,爱一个人,就会为她做尽世间事,哪怕是傻乎乎地摘天上星星也在所不惜。
而齐彻,却从未对海棠如此过。他对海棠的,是纵容是宠爱,独独不是爱,没有爱的宠,更像是一种漠视。
有一件事,海棠一直不曾对人说过,那就是海棠不能怀孕的秘密,不是因为海棠身体不好,而是因为齐彻。
当然不是说齐彻有问题,而是两人之间有问题。两人很少同房,在一起四年,加起来一双手都能数的清。而表面上,齐彻照样是专宠海棠。
海棠只能安慰自己,也许是古人未老先衰,因为男人过了三十,就是祖父级的人物了。所以,在夫妻之间地事情上,自然不像以前那么频繁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下来,过了四年。海棠有时候回头想想,都会觉得奇怪,当初自己那么坚决地要逃开沈觅,逃开那个她视为牢笼的地方,可是这四年来,海棠似乎一直在笼子里,还是个更小更不体面地笼子,她就是男人眼里的金丝雀,女人眼里的狐狸精。1^6^k^小^说^网
不过,海棠不会承认,她和其他人不同,她是穿越女,她是为了爱!上天让她穿越一回,就是让她做女主的,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围着她,他们必然爱她;不管她爱上谁,他有什么样的苦衷和隐秘的想法,他必然会爱上她!
所以,海棠一直在等待,不是在等待这个有野心的男人爱上自己,而是等待他发现,发现他对自己的爱,等着他发现,原来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比不上一个叫海棠的女子。
这几日,海棠也在做针线,这些年海棠一心学习做一个古代女人,现代女人的智慧加上古代女人的贤惠,海棠自信能成为一个完美的女人。
天色将晚,一个大丫环过来道:“夫人,王爷来了。”
海棠放下手中的针线,理了理鬓迎了出去。
东海王齐彻端着茶杯,淡淡问道:“做什么呢?”
海棠拿过来,那是一个香囊,绣着出水芙蓉,模仿的是一副画,配色极精细,虽然没有完工,也看出来花了很大的功夫。
“不错。”齐彻点点头,“是给悠然的吧?”
海棠脸上掠过一丝失望,她花这么大心思,就是为了齐彻的,不过明白齐彻的意思,现在悠然是太妃的心头宝,她这个亲娘过节总得表现一下。
整理了一下情绪,海棠脸上堆笑:“我明白。明日就给悠然做个。这个……”
齐彻打断了她,“我不带香的,你知道。”说完进入了内室去了。
海棠紧紧捏着香囊,香囊,见证了无数才子佳人的定情信物,小巧雅致,婉转含蓄,为什么她却送不出去呢?
端午节这天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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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雨晴和张媒官起床后,用迷迭花上的露水洗过脸,吃过红枣粽子。张媒官亲手给雨晴带上一朵石榴花,又递给雨晴一样东西。
雨晴奇怪的打开,里面是一双黄布鞋,上面用毛笔画着蝎、蛇、蜈蚣、蜘蛛、蟾蜍五毒的图案,看着一点也不好看,尤其是蜘蛛张牙舞爪很人。
张媒官笑道:“入乡随俗。东海县这儿啊早晨要用露水洗脸,女性长辈还要给家里的女孩做双黄布鞋,你叫我秋姨,我就做了双黄布鞋,手艺不好,你就凑合着穿吧。”
雨晴穿的是蓝裙子,再配上一双黄布鞋,好土啊。不过听完张媒官的话,雨晴立刻笑道:“谢谢秋姨。”小心的换上,走了几步:“很舒服啊。秋姨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不知道?”
张媒官眨眨眼,“光许你天天空闲,就不许秋姨偷懒啊。”
原来,公务员总是很清闲的,不分现代古代。雨晴偷笑,对于自己考官媒的动力又增加了几分。
“秋姨,你说这儿的人,为什么用露水洗脸啊,那么一点水,能洗干净吗?”
“这才是刚开始,一会你到海滩上看看,今天得有一大半的东海人都跑到那儿去了。”
“去干吗?”
“去洗澡。端午这天,他们海边人都去洗海水澡,说是洗龙水。真是,那么多人,男男女女凑到一起,也不知怎么想的。”提到这儿,张媒官就不由得带出了些不屑,虽然大官庄离东海县不算远,但是十里不同俗,张媒官一直看不惯这一点,她是保守的内陆人,看不惯张扬的海边人。
“原来如此。可能是早上用露水洗不干净脸,所以得用海水冲冲吧。”雨晴点点头,难怪端午节县衙不放假,反而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连张媒官这种媒官都要跟着出勤,原来是有万人共浴啊,有人的地方就有风波,有风波的地方就需要官府。
“用海水冲?还不得一身盐粒子啊。不过也算是一景,你要不去看看吧。”张媒官眨眨眼睛:“我们县令可是一早就赶到海边了呢。”
雨晴本来不想去看热闹,见识过现代电视威力,见多了美女的走光图片,怎么会将一大群没什么身材的人洗澡的事情放在眼里呢?就算是不穿衣服又怎样?有人原意露,有人还不愿意看呢。按照她的想法,她应该回到家里,见见父亲沈留。离家已经是多天,也不知道父亲过得怎样了?
雨晴不像古人,将半天的路程看的多远,好像天涯海角一样。
只是,前几天,雨晴听人说,端午节这一天,东海王要率领家眷进行祭祀。原来,端午这一天,是传说中的钟馗捉鬼日,东海王作为当地最高长官,这种节日的祭祀活动,绝对离不开他。
雨晴因此留下来,想着东海王来,说不定悠然也能出来,如果跟着去,也许能看到悠然呢。
这段时间,虽然一直能听齐守谦说起王府的事情,间接的可以判断悠然的处境不错,不过雨晴总是有些不放心。
吃过早饭,雨晴跟着人群到了钟馗庙,只是个县城的寺庙,占地并不大,雨晴来到之后才发现,像她这样的平头百姓根本不可能进的庙内,庙的周围站满了一圈王府侍卫,将老百姓格在外面。
齐守谦也不在这儿,他领着人去了海边浴场。雨晴觉得,齐守谦应该是很不喜欢王府的人,虽然从来不曾听他说过。因为祭祀和沐浴不是同时的,要等这儿祭祀完了,那边大浴场才开始。按理说,齐守谦应该蹲在这里,等着巴结东海王,可是他没有。
雨晴努力的垫高脚尖,也许一会儿王府家眷进来的时候,能跟着远远看一眼呢。挤了一会,雨晴浑身冒汗,周围是人山人海,都等着看热闹。
又过了一会,终于跑来几个人,大声嚷嚷着,让人安静。他们眉目粗豪,嗓门极高,带着一股子不同于寻常人士的味道,尤其是眼神极其锋利吓人。让人后背发凉,他们眼光扫过之处,人群立刻安静了许多。
原来先皇在世时,东海王是叱咤风云的将军,本朝地南部江山由他来镇守。后来新皇登基后慢慢权利被架空,东海王本人也开始低调起来,后来又与海棠成就一番佳话,落得个风流王爷的称号。这几个人,就是当初随着王爷出生入死从沙场死人堆里爬过来的,近年来才闲了下来。
因为今天是重要场合,担心王府内眷们出了问题,才请出这几尊神来镇守。
慢慢驶来了几辆马车。只有东海王正妃的,其他人根本连人影都没看到。雨晴怀着一丝希望,不停的张望,按照她地想法,祭祀应该是男人的事啊,怎么可能让个女人来呢?东海王会来的,悠然也一定会来的。
雨晴正胡思乱想,突然人群动了,潮水一般朝着东边涌去。原来祭祀结束后,人们要赶紧跑到海边沐浴。谁去的早谁就沐浴的干净,越能去秽避邪。雨晴被人群拥着跑了几步,才反应过来,挣扎着想要从人海中脱身出来。
要论奔跑速度。雨晴绝对不在话下,但是现在她是逆流而上,如同一条小鱼面对一浪接一浪的人潮,随时都有被淹没的危险。
雨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慌乱之中,雨晴一把扯住一人地袖子,那个人似乎也不愿意去海边。和雨晴一起慢慢向路边的巨石靠近。
终于从危险中脱身而出,雨晴这才想起还揪着人家的袖子呢,急忙想要道谢,看清来人时,楞了一下。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身形高瘦,衣料嘛。倒是看不出好坏。更主要的是一脸络腮胡子,看不清五官。但是十足一副恶人相。
胡子男看雨晴发愣,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吓到你了?”转身就走。
雨晴慌乱的伸手,重新抓住胡子男:“大叔,别生气,小女子是少见多怪。。大叔您别生气。还有,谢谢您刚才的救命之恩。”
胡子男又楞了一下,似是被雨晴的称呼惊到了。
两人无语,站在高高的石头上看人群从脚下涌过。雨晴心中竟然涌起了一股豪情,那是人在高处的情怀。
“真是狂热啊。”雨晴点头叹道,难怪现代会有各种各样邪教兴起,就是因为有狂热因子作祟。
“大叔,您怎么不跟着去啊?”雨晴这才想起这个问题。总不会又来一个和雨晴一样专职看热闹地人?这几率也太小了吧。胡子男眉毛皱了一下,转过头去。
“奇怪,大叔,你说为什么东海王没来呢?”雨晴虚心请教。
胡子男楞了一下,才问:“你想见东海王,为什么?”
“听说长得很帅啊。我想看看。”雨晴自然不能说是想见悠然啊。
胡子男眼光一闪,“你不是本地人吧。”看雨晴疑惑,又解释道:“东海县城都知道,东海王从来不出现在端午节的祭祀上。”
“奇怪?这是为什么啊?”
胡子男没有回答。
雨晴又问:“你见过东海王吗?真的很帅吗?”
“你问这干什么?”胡子男表现的已经可以说是鄙视了。
“我有一个世界上最帅地爹爹,相比较一番嘛,算了,还比什么,谁也比不上我爹。”人群已经散个差不多,雨晴跳下巨石,对着胡子男正经福了福身,“大叔,谢谢救命之恩。”
说完潇洒的摆摆手,朝着家中跑去。
“我叫王镇恶。”身后传来胡子男的话语。
雨晴摆摆手,“知道了,王大叔。”既然见不到悠然,她还要赶时间回老家和爹爹过节呢。
张媒官家门口,站着一位白衣胜雪,风姿翩然的男子,正含笑看着雨晴,那笑容如此温润,就好像江南三月的小雨,漫天飘洒,如丝一般轻飘飘的,不知不觉中就滋润了心田。
“爹……”雨晴停下脚步,接着狂奔起来,“爹!”
这样风姿绝代的男子。除了沈留还能是谁呢。那是雨晴最亲最亲的老爹啊。
“我正要回去看你呢,爹,你怎么过来了?”雨晴笑得两眼弯成月牙,要不是怕吓到沈留,真想扑上去抱住他。这么多天不见。真地很想呢。算起来,雨晴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离开过的就是沈留呢。
“今天学校里放假,爹就来县城看看,竟然还认得路呢。”沈留浅笑,一派温文。
“太好了,爹,正好让你尝尝我的手艺。”雨晴大呼小叫。急急忙忙拉着爹进门。
雨晴这些天一直学做粽子,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先给父亲泡了杯茶,“爹,这儿没有慧明茶,不过这个据说也是南方茶,您尝尝。”
沈留含笑抿了一口,“好,爹就等着晴儿的手艺了。”
雨晴急急忙忙跑进厨房,粽子馅是早就调好的,取来新鲜地苇叶包好。上锅蒸上,一会功夫香味飘了一院子。
蒸好之后,雨晴献宝似地端出一盘子,白米粽和黍米粽。沈留放下茶杯,“看样子,我这一趟可没白来。”
雨晴搬着小凳子坐在一边,期待地看着沈留。
沈留吃的很慢,一口一口细细品味,仿佛小小地粽子里面藏着数不清的往事,每一口都带着不同的味道。甜蜜心酸怀念最后变成了苦涩,雨晴从来没有在沈留脸上见过这么多的表情。雨晴急忙又给父亲倒了杯茶。“爹,我知道自己做地难吃,你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
“不难吃。是我吃过最好的粽子。”沈留放下粽子,“比你母亲做的好吃多了。”
听到沈留提起母亲,雨晴也有些黯然,这世上会有很多的美味。可是只有母亲做的才是父亲想要的。味道如何不要紧,要紧的是动手的那个人。雨晴刚刚看到父亲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错了,这样做也许是徒增父亲伤感。
为了缓和气氛,雨晴说起了今天地趣事,“爹,你知道吗?我听秋姨说东海王也是有名的美男子,今天还想去钟馗庙看看他呢,结果竟然是东海王妃祭祀,而不是王爷,你说多奇怪?”
沈留收敛了神伤,淡淡笑道:“这有什么奇怪?听说东海王就是端午节出生,这天出生的孩子,男害父,女害母。”
“爹,你还信这个?”古人可真是迷信,难道她神仙一样的爹爹也这样?
“我自是不信,不过东海王地父亲非同常人,不敢冒这个风险,所以东海王自小寄养在宫外。当然也有人用以毒攻毒的法子,起个贱名或者恶名。”
“镇恶算不算?”雨晴突然想起那个王镇恶来,那样的相貌加上那样的名字,都能去当门神了。
沈留很认真:“这种名字也是有的,前朝大将军就生于五月初五,起了个名字就叫做镇恶,好像叫什么王镇恶。”
“啊?”敢情这还名字重复率还很高,要怪就怪姓王的太多了,所有姓王的出生在端午节的小孩,可能都会有个这样地名字吧。
“我觉得在宫外多好啊。呆在皇宫里有什么好,那么多女人钩心斗角,对小孩子影响多不好,还有啊,那地方总是容易限制人们的视野,不过是个高级一点的水井,培养一些自以为是的井底之蛙罢了。”
沈留点头不语。
“爹,你是来看悠然的吗?”过了一会,雨晴低声问道。
“我是来看你的。爹想告诉你,悠然地事情,你不要管。做你自己想做地事情就行了。”
“可是爹……”雨晴抗议。
“小文将悠然送走,必然做了安排。有些事情,爹不希望你参与进去。悠然不会有事,你就当作他不在这儿就行了。”沈留神色微凛,难得的坚持。
雨晴沉默,“爹,觅哥哥想做什么呢?”
沈留摇摇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管她做什么,晴儿,你只做你自己!”沈留面容坚决。正要再说些什么,吱扭一声门响,齐守谦推门进来。
看到沈留,齐守谦楞了一下,接着老老实实行了个礼。
沈留含笑看了眼雨晴,“晴儿,我们出去吃饭,你先去订个位置。”雨晴听话的出去了。
院子里剩下齐守谦和沈留。沈留饮着茶水,神色自如,齐守谦慢慢有些沉不住气。这老爷子肯定是有话想对他说,偏偏一副安稳不动的模样。
“晴儿是个很单纯的孩子,她的那些想法很多人看来都很幼稚,但是只要她喜欢,我就会支持,不管她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她。”沈留说到这里,看着齐守谦,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喜欢雨晴,也很感激你去而复返救了雨晴,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要说。你如果要和雨晴在一起,就不要牵扯到复杂的事情,那样的生活不适合雨晴,她不会快乐。”
沈留的话已经表示的很明显,这是不同意雨晴和齐守谦在一起。难道沈留知道了什么吗?
“我……”齐守谦觉得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调整了一下心续,“沈先生,我知道。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做的很好。”
沈留淡淡一笑,转头看着远处的树木,神情悠远。
齐守谦悄悄抹了抹汗,沈留又转过头来,看着他似笑非笑:“你现在所在乎的,不过是一点不甘心。而有些东西,只有在失去之后才会痛彻心扉。到时候,你才会发现,那点不甘心和失去之后的痛苦相比,实在不算什么,而最重要的事情原来不过是两厢厮守。”
齐守谦还想在说些什么,就听见雨晴的说话声。原来是雨晴定好了位子。正好遇到张媒官,两人边聊边走,齐守谦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到底有些不甘心,因此面上有些不平之色。
张媒官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出了两人地不自然,不过面对沈留,张媒官竟然也变得少言寡语。还是雨晴说是饿了,先去吃饭,热情的邀请张媒官同去。沈留也跟着开口,说是感谢对女儿的收留。
齐守谦正不知如何自处,沈留淡淡说了句:“也请齐公子去吧。”
来到东海县城,吃饭自然钥匙海鲜。一行四人到了家海鲜馆。齐守谦殷勤的说要做东,以主人的身份点菜,沈留只是垂目低笑,气氛还算融洽。
吃过饭后,沈留就要准备离开,雨晴恋恋不舍地相送。
登上马车,沈留特意叮嘱道:“雨晴,答应爹,悠然的事情你不要管,其他的事情你都不要管!”
雨晴看在父亲郑重的份上。也跟着严肃的答应了。
沈留坐的马车缓缓消失在城外的黄土路上,雨晴又看了许久,才慢慢回去。父亲到来,似乎就是为了提醒雨晴的。只是雨晴一个小人物,顶多能在不远地将来成为官媒婆,能翻起多大的风浪?父亲真是多心了。雨晴笑笑将这件事揭过。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飞快,距离考官媒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今年考官媒的人数特别多,据张媒官说可能是和海棠妃有关系,据说海棠妃鼓励女子出来做事,并宣扬什么女子要尊重自己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问题是女性的自我意识复苏。社会上并没有相应的增加女子的就业机会,于是新时代的女性就将官媒当作了最理想地职业。
宣扬自尊自强的女性观念,这本来是件好事,只是可苦了雨晴。当时把考官媒看的太容易,浪费了不少时间,现在突然竞争这么激烈。也不能全部寄希望于作弊和关系。只能临时抱佛脚,每日埋头在家温书。习字。
考试分为笔试和面试两部分,笔试雨晴自觉做的还不错,好多考题都来自张媒官买地那几本书上,雨晴又写得一手好字,再加上齐守谦的关系,考官们对雨晴印象不错。
笔试刷下了一大批人,进行面试的只有大约十来个,而最后据说只能录用五个,也就相当于二比一的淘汰率。
出乎意料的是,面试的人里面有不少是富家小姐,身边跟着几个丫鬟伺候着,明显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主儿,干嘛也要跟着来凑热闹呢?雨晴很不解。就算官媒算个公务员,有吃有拿,待遇还不错,那也是相对地,自然比不上富家千金的职业更好。
而那些女孩子,娇滴滴的不说,还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看到雨晴打扮的很平常,几乎是用眼梢看人了。雨晴经的事多,哪里会把小姑娘地挑衅看在眼里,自去一边准备。
都是些貌美如花地女孩子,但有一位十分出挑,是一位穿紫衣的姑娘,面容白皙,巴掌大地小脸上,一双明亮的杏眼,下巴尖尖,楚楚动人。
雨晴不由多看了几眼,这位女子不仅美,更主要的是眉目间依稀有些熟悉感。
那紫衣女子很敏感,感觉到有人注视,抬起头来正对上雨晴的目光,竟然狠狠瞪了一眼雨晴。
雨晴讶然,不过是多看几眼,这姑娘反应也太激烈了吧。
正想着,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这位姐姐,我想去……”
雨晴低下头,是一个小姑娘,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很是天真可爱的样子,此时面孔涨得通红,哀求的看着雨晴。
原来这小姑娘想要小解,却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又不好一位问人,实在憋不住了,才向雨晴求救。雨晴热心的领着小姑娘前去,那小姑娘对雨晴充满了感激,等到回来的时候,已经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了起来,雨晴也知道了她叫小玉,今年十五岁,父亲是位教书先生,家里还有三个弟妹,为了帮家里减轻负担,才来考官媒的。
十五岁,多小啊,雨晴感慨,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去做媒啊?在看着满场的娇红软玉,雨晴不由得有些头大,难道就指望这些人去东跑西跑的去做媒吗?
海棠,你可知道,你这一个笔试刷掉了多少做官媒梦的女孩子?你当这是义务教育时期啊,男女没有平等的受教育权,又有多少女孩子认字呢?作孽啊。
雨晴是第六个面试的,那个叫小玉的女孩子排在最后一个,雨晴本来面试完了就想先走的,可是小玉可怜兮兮的看着雨晴,雨晴只好同意等她一起。
等小玉面试完,两人走出去,发现大部分的女孩子都还没走,正在县衙里面等着,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说话,而那位紫衣女子已经不见了身影。
“雨晴……”张媒官走了过来,“今天晚上我们好好庆祝一番,别回去太晚喽。”
雨晴今天才知道,原来媒婆也是分等级的,张媒官就属于里面的上级,相当于一个小组长之类的,也是今天面试官之一,那些人自然都认识她。见她和雨晴说话,准官媒们再看向雨晴的目光就复杂了许多,嫉妒的不屑的等等都有。
张媒官似是浑然不觉,又拉着雨晴说了会话才抽身离开。
小玉一直在边上当隐形人,直到这时才怯怯说道:“雨晴姐,你认识张媒官啊?”
雨晴看了一圈周围人的眼光,毫不在意的点头:“认识啊。”
“那……”小玉小心的压低声音,“那雨晴姐,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啊?”
小玉想问的自然就是面试成绩。雨晴淡然一笑:“小玉,考完了就先放松,好好玩一玩,其他的等结果出来之后再想吧。”
小玉有些失望,也只能跟着点点头。雨晴领着小玉,在身后众人复杂的目光中离开。
过了几天,面试结果下来了,雨晴自然考中了。第一天报到的时候,雨晴发现小玉也在,那位紫衣姑娘也在,还有两位小姐,雨晴就不知道姓名了。
张媒官作为上级领导,过来给新官媒例行训话,无外乎一些行业准则。训完之后,又单独将雨晴叫走。雨晴走的时候,就感觉到后背上滚烫,那些姑娘们的目光可是火辣辣的灼人呢。
张媒官有个单独的办公室,就在县衙后面的小房子里,雨晴也是第一次进去。一进门,雨晴就笑道:“秋姨,你这样向着我,也不怕别人说你偏心?”张媒官现在是熬啊熬啊熬成的阿香婆,雨晴可是官场新鲜人,怕人嫉妒呢。
“怕什么?”张媒官笑道:“这进来的哪一个没有关系呢?要说嫉妒,我都要嫉妒他们了。”
“那个小玉也有关系吗?”看着不像啊。
“那个小姑娘绝对不简单。”张媒官很郑重,“你想啊,人人都有关系,就她一个没关系的,也能跟着进来,你想能是个省事的吗?”
雨晴心下失笑,就真的不准人家水平太高以至于考官为了体现不多的公平性,拣最优秀的录取一个,以平悠悠众口。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张媒官也许想多了吧。想来这就是人的一种惯性思维吧。身边的关系多了,自然任何事情都忘关系上考虑。
不过雨晴自然不会为了这事和张媒官顶嘴,而是抱怨道:“秋姨,你说那些小姐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来当什么官媒?”
张媒官含笑看了雨晴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最后才道:“可不是,就她们那娇滴滴的样子,你说他们能干什么?能说媒还是能卖人?真是占着……”张媒官意识到自己说话粗鲁了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雨晴也跟着笑笑,“唉,秋姨,你要是想刷掉她们很容易,你就说因为媒官职业特殊,需要进行耐力训练,每天拉着他们跑上几圈,用不了几天那些小姐们肯定就吓跑了。”
张媒官摇摇头,“就你鬼点子多。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我可不愿意得罪他们后面的人。”那些女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身后的关系。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张媒官才扯入正题,还是为了雷云的事,她在大牢里呆了一个多月,据说性子变了不少,身体也差了很多,可是按照现在的情况,要想让雷云出大牢,唯一的办法就是卖掉,但是,齐守谦不能看着雷云卖到妓院,所以张媒官想和雨晴商量,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些天张媒官为这事,腿都跑细了,还是毫无进展。
雨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迟钝如她,现在也感觉到有些不同寻常,那似乎是一种属于阴谋的味道,丝丝缕缕的从海中吹过来,一点一点在太阳下升腾,最后弥漫在整个县城里。
在先皇时代,东海王战功赫赫,但毕竟只是皇子,功劳再大也震不到他爹头上,反而是儿子越英雄越说明当爹的教导有方。可是新皇登基之后,情形立刻不同了,堂堂皇帝,怎么能成为被震的那一个?皇帝喜好文学那是个人爱好,可是被震住可就关系到皇权和尊严的事情了。
东海王一步步被架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没人知道东海王是怎么想地,人们看到的也只是一个醉卧美人膝。宠尽海棠妃的风流王爷。
不过,也许是东海王转变的太生硬,也许是皇帝必须疑心重,反正东海王虽然封地在这么个小地方,皇帝仍然担心掀起风浪。一句话,东海王处在风口浪尖,夹起尾巴做人,低调的很。
东海王低调,连带着整个王府都低调,唯一高调地只有海棠妃了。
小人物的命运总是容易被大人物左右,这话雨晴算是有了深刻的认识,就如现在的雷云。还比如现在为了雷云奔走的他们。
吏部尚书的一句话,或者是东海王府的一句话,都可以将雷云的命运颠覆。偏偏他们这些人,无力改变什么。
但是东海王府关上了大门。唯一可能伸出援手地也许可能是海棠。以一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都不会忍受这种官奴制度,强势的穿越女主们总是会改变这种古代陋习的。也许可以试试海棠?
雨晴把这个想法告诉张媒官的时候,张媒官很狐疑,她不知道雨晴怎么会对海棠有这样的信任,而雨晴又有着不可明说的原因,更何况。雨晴不能去见海棠,她们曾经见过面,绝不是什么愉快交往,也许一见之下。反而激怒了海棠。
最后结果,当然是张媒官没被说服,只是决定再跑一趟东海王府,看能不能探听点口风。
连日来又是监考又是面试,再加上忙活雷云的事,张媒官消瘦了不少,雨晴看着张媒官的面容,心里微微一叹。真正让张媒官烦心的并不是事情本身,而是和这有关地事情吧,比如那些找关系想当官媒的富人。
其实,不必别人告诉雨晴,雨晴自己也明白,为什么今年的官媒人气这么高?原因很简单。就是齐守谦来了。美男的威力是无穷地,尤其是一群养在深闺无缘得见的女人们。齐守谦的桃花功对她们来说是致命的。
读书人本身就是当朝的理想夫婿,更何况是一个年轻貌美风度翩翩的齐守谦呢?更何况这样美貌的男子还没有娶妻呢?更何况这样的男子就在自己身边,要是让她们只看着不动其他心思,那就相当于让狗看这一块味美地肉骨头而不准吃那样难。
因为那些人对齐守谦超乎寻常的关注,雨晴和桃花之间的小暧昧也变得人尽皆知,不过小姐们的结论当然是不信了,认为那是雨晴癞蛤蟆的单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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