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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知道他这么了解我,竟然这么快就找到,可为什么一个了解我的人,却偏偏要利用这种了解伤害我?我不懂。
我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量才控制住自己的颤抖,艰难的开口时声音也涩涩发紧,我说:“是啊,我是想逃走,不管成功与否,总要试上一试。你也知道,我别的本事没有,骗人还是会那么一点的,只可惜,始终骗不了你。”
他神色阴沉,皱眉的模样再不见往昔的轻佻,在我脸上来回打量,仿若在搜索某些根本不属于我的东西。
我知道,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却也顾不得这许多,轻微挣扎着,余光扫向一旁,心里也在盘算着如何脱身。
就听他道:“我以为,你最喜欢的应该是钱。为什么要逃?”
我呆了一瞬,很快道:“我是喜欢钱。”
眼见他神色又是一沉,我立刻又道:“但不是最喜欢,而且我偏偏喜欢自己赚的钱,不劳而获得来的总花的心揪……你真是不了解我。”
未等他开口,我略一敛眉,继续道:“自然,我也是不了解你的,就像我本来极讨厌红色,而后以为你适合红色,遂开始纠正这种讨厌,可如今发现原来你也适合别的颜色,却再也纠正不回去往昔的讨厌……其实,很多事都已因你我相识而改变,既然都是错,为何还要继续错下去?不如你放我一马,我也可以当做从未认识你,即使大街上相遇也会目不斜视,自此山高水长,彼此无关,不好么?”
我试图用最沉着的姿态面对,也试图用最自若的语气恳求,可我毕竟是个人,是个直至此时才发现自己的感情可以很丰富的女人,是以说出来的这番话皆被轻颤的声音出卖,想来,淡定于我来说,始终是奢望。
独孤一懈将我往怀里锁紧,未理会我的话,只是附耳低声问道:“你那信,是什么意思?”
我着实愣住,一时搞不清是他不识字面的意思,还是我的信有语病,遂蹙眉解释道:“感情之事,岂能仅靠演技?演的多了便连自己也要骗去的,不如罢手。诚然,既然是假的,又何须怀念?念来多余,便立地放下,不念,心亦不会痛。”
掂量着这番话,我顿觉胸中畅快,人也愈发豁达,甚是满意。
然稍一回味,又觉得语焉不详,道理深沉,摸不准以他的悟性是否能听懂,毕竟,有时候连我自己也琢磨不透自己,他亦如此。
“我一直以为,只要始终坚持立场,我便可做个忠臣。”
蓦然的,他突然如是道,令我一怔,欲看进他眼底,却因他徐徐垂下了眸子而窥伺不清,理不清这话有何别的含义,也惧怕去理。
“晓泪,你我各为其主……以往种种皆是情非得已,虽非我所愿,可既然事已至此,你怨我也是应该的。”
说罢,他的唇抖了抖,似是噎去了下文,终于化作轻轻一笑,道:“你要自由,你要自食其力,你要山高水长,我……都可以成全你。只一次,我欺君,全当作是对你的补偿。”
“你……”
我支吾着说不出话,鼓不起勇气开口,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怔怔望着他眼前舞动的发丝,随风轻摆,遮了眼,蒙了影。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他笑看着我,带着失落,让我有种错觉,好似现在不说,以后就再没机会了。
别开眼,我思索了一瞬,发现只要不见便可思绪清明,遂深吸了口气,就着沙哑的声,将苦苦酝酿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你知道么,这世上的女人只有一种。”我缓缓开口,声音似远似近,并不真切:“不管什么年纪、性情、经历的女人,都难免会被男人欺骗。不,与其说是被男人骗,倒不如说是被感情蒙蔽,被自己的心遮住了头顶的一片天,是以,女人很傻,可以傻得很彻底,可这种傻却并不能怪到男人头上,因为除了诱惑,女人其实什么都能抗拒。”
一番话说下来,说的我一阵混乱,搅在一起形成斑斓的漩涡,不自觉地更靠近他怀里,别开了眸子,踮起脚尖,双臂勾住他的后颈,缓缓收力。
越过他的肩头,我望着漆黑如墨的街道,心情额外的平静,不禁想到如此近距离的相拥,却看不见彼此的眼,这是否就是咫尺天涯的意境。
“一懈哥哥,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这道声音竟从我嘴里发出,如此陌生,令我毫无防备,却也是我最想知道的。
只觉他身子一滞,又听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耳边也想起了回应:“有。”
心口一暖,我已觉得足够,究竟我有多大的位置已不重要。想来,说大也大不过他的责任,说小也足以令他放开我一次,足矣。
眼眶湿湿的,我抬头望天,把那湿润压了回去,道:“那么……若你不是王爷,我也不是吏王的后人,咱们会在一起么?”
他收在我腰间的手臂一紧,低低应了:“会的。”
望不见他的脸,我却能想象他的眉宇间已拧成了川字,心里的波纹也因此被抹平,终是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我的幸福都不在彼此手里,再惦记彼此也是枉然,不如都忘了吧,谁也不要先想起对方,好么?”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把脸埋进我的肩窝,无声叹息。
而我,只觉得腰间似要被勒断一般,透不过气,颈侧也似是沾了水渍,从滚烫逐渐冰冷,直至黑暗来袭,在我失去意识前,还在想若是就此遗忘,是否真能做到山高水长,彼此无关。
答案,未果。
……
近日,我总做着同一个梦,梦里红云密布,保罗万象,红云诡变,幻化成一位望不清面部的男人。
他是个惜言如金的男人,对白只有一句:“晓泪,逃吧,莫要再回来。”
我想抓他,他却又变成了一阵风,飘过我耳际,轻声叹息,直到烟消云散。
醒来时,我总要抱着膝盖发呆,一面幻想梦里的男子会不会就是我的良人,一面又笑自己的花痴,怎么能有了一懈哥哥还如此朝三暮四?
说起一懈哥哥,还要从我前阵子大病初愈开始说起。
那日,我也是在这间房间里醒来,头昏脑胀,身乏无力,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睁开一道缝,就见床沿趴着一个男人,一个很帅又很邋遢的男人。
他满脸胡渣,双目充血,唇干破裂,年岁应是不大,怎么满目苍夷,还一副随时准备晕倒的摸样,令我心生疑窦之余,也不免觉得不好意思。
“我说,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一开口,我的声音沙哑的吓人,也确实吓了他一跳。
他欣喜若狂的看着我,颤抖着修长的指摸向我的脸,轻轻滑过每寸肌肤,仿若我是多么值钱的宝贝。
我想,可能是我霸占了人家的床位,所以他没处可睡,思及此便要起身,怎奈身子不争气,刚一抬头就折了回去,立刻眼冒金星。
他说:“你身子尚虚,需要静养。”
我道:“那你呢?”
“我?”他怔怔傻傻的看着我。
“你,要不要也一起睡会儿?”说罢,我往里侧挪动了几寸,淡定的望着他。
他神情一喜,起身将我抱向里侧,掉落的几缕头发滑过我的鼻尖,登时瘙痒难耐,“啊咻”一声打了个喷嚏,立刻又觉得眼晕。
他俯身探探我的头,遂脱掉鞋子钻进了被窝,又把我搂入他的怀里,闭眼欲睡。
我有点愣,惊讶于他从善如流的动作,不禁暗忖这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
但我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也闭了眼,陪他入睡。
昏昏沉沉时,我还在想,醒来一定要盘问他的身家,若是一月赚不足三两银子的穷小子,待我身子痊愈便要踹之,若是生于富户大家,唔……倒贴也是必要的。
幸好,再次醒来后,没等我发话,他便自我介绍,还自动自发的讲了一段故事,一段我和他之间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不但把我讲哭了,也把他自己讲的眼眶泛红,待我问他怎么这么伤感时,他却说:“好久没睡过了,眼睛很干。”
我欣然领受了这个借口,眯笑着眼回味着曾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狗血桥段。
故事是这样的——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寨,寨主有个女儿,叫晓泪,就是我。
十三岁那年,我告别了父亲,第一次下山打劫,就劫了一位官家小姐的宝贝。官家小姐很不满,悬赏黄金五百两捉拿贼子,令我不敢回山,只能躲在乡间。
一晃两年过去了,我躲得极稳当,不但认了乡长夫妇为干爹娘,还和京城的贾公子许下婚事,却哪知在嫁往京城的途中,花轿队伍遭遇了京城地界外的土匪袭击。
他们一哄而上抢光了嫁妆,并将我扛上了山。
进了寨子,我才发现寨主正是多年不见的二叔,我俩都很激动。二叔膝下无子无女,立刻把我捧上了天,并将我介绍给寨子里的军事一懈认识。
一懈对我表示出莫大的兴趣,怎奈我不从,而后却发现一懈不仅模样风流,才华横溢,且生性腹黑,身价亦难以估计,遂逐渐转变了态度。
在和一懈一起奋斗的数月里,我俩培养了浓厚的革命情谊,我也问一懈要了银子在京城里做起了小买卖,晨间开张,黄昏收工,再一起手拉着手回寨子里恩爱。
直到有一日,我结识了京城里有名的贾家公子,被他一眼认出就是相亲画像中的新娘,贾公子喜从胸来,就要带我回家办事,却被我当即拒绝,并声称已有良配。
贾公子心有不甘,明察暗访后获悉那一懈实则是官府派去山寨的细作,只因那寨子易守难攻,成了京城内外许多年来的祸患。怎料官府先后派了多名卧底皆惨败而还,唯有一懈因屡屡立下大功而被寨主赏识,就此留下。
贾公子将事实告知我,我很震惊,遂质问一懈,一懈坦言不讳。
一边是情人,一边是亲人,令我左右为难,只能出走下山,就此远离。哪知半路上却遇到了官差暗袭,当下被活捉。
入狱后,第一个前来探监竟然是一懈。
我求一懈放我走,一懈起先不肯,而后耐不住良心的谴责,只得拉着我一同私奔,怎料被官府发现,一路追赶,双方争执时,我不幸被误伤,就此不省人事。
在此期间,一懈日夜监守,衣不解带的临床照顾,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又不料,我醒来后已记忆全无。
尽管一懈哥哥并未解释为何他家私万贯,我对他却无半点怀疑,原因有三。其一,没有一个男人会愿意花功夫骗一个身无分文又毫无价值的女人;其二,一懈哥哥住的是大宅子,使唤的是高级下人,吃穿用度皆是上品,犯不着图谋我什么;其三,一个女人能被一个男人如此体贴关怀,即便是谎言,也足矣。
是以,在我身子复原期间,也积极的和他培养感情,使出浑身解数也要将其拿下,并以要拿下一个男人就要先拿下他的胃为大原则,能下床后便揪住照顾我饮食的厨娘探讨下厨的精髓,哪知大娘终是只给了我四字评语:“天赋异禀。”
起先,我以为这是赞美,而后,我淡定了,并自此立下永不再进厨房的誓言。
我问厨娘:“如果下厨行不通,又该怎么让一个男人爱上我?”
厨娘斜了我一眼,道:“如果不能控制男人的上面,就要学会控制男人的下面。”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一拍脑门,折回屋里开始翻箱倒柜,翻了足有一个多时辰,也没找着半本类似春宫图的册子,心里懊恼,又不敢问,遂于当晚一懈哥哥来看我时,提出上街购物的建议。
一懈哥哥一怔,当下道“不许”,而后发现自己语气重了些,又缓和了语气问我要买什么,我支吾不言,别开脸顿感双颊灼热。
此路不通,我又想着不如无师自通,翌日便问下人要了笔墨,提笔勾勒。
可惜,我天生属于无师难通型的,所以也画不出个所以然。
这晚,一懈哥哥又来看我,他先是瞄了一眼那张抽象画,又望了望脸色苍白的我,脸上浮现焦急之色,揪住我的手腕问我哪里不适。
我捂住肚子,呜呜垂泪,翻了个身就偎进他的怀里,心怀不轨的扯着他的裤腰带。
一懈哥哥倒抽口气,粗喘一声,按住我的手,斥道:“老实点!”
我不依,指责他对我变心了,一懈哥哥愣住,忙解释道:“我是担心你身子还没好。”
我恍然,我大悟,我乐道:“原来你是怕我受不住。”
话落,一懈哥哥的耳根也蹿红了,甩开我的手轻咳着起身,只撂下一句“我去给你找些药”便夺门而出。
我傻笑的倒在床上。
二次不行,我又有了再来第三次的打算,待大姨母过后找了个月黑风高的好日子,特意没穿里面的小衣,仅在肚兜外套了外衫,又刻意拉松了裙带,散了发,裹着被子坐等他每日例行公事的到来。
未料,子时将过,也不见一懈哥哥,我也逐渐乏了,逐渐从坐着的姿势变为仰卧,四脚大开,打起了呼。
然后,我又在梦里见到了他,他许久未来,再来时依旧是一袭红衣,披着发,好似正在对着我笑,可我觉得他笑得很勉强,甚至掺杂了哀伤和隐痛。
我问:“你是谁?”
他道:“既然决定忘记,就不要再想起,也不要回头看,知道么?”
我不解,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非要他给我个说法,这时就感到身上有另一双手,立时惊醒。
睁眼一看,原来是一懈哥哥。
他见我醒来,清浅一笑,拢着被子将我裹住,抚着我鬓角的发,道:“睡吧,晚安。”
也不是现在是什么时辰,我也无暇顾及,并不闭眼,只是望着他,问道:“你喜欢我么?”
他一怔,尴尬的别开脸,又被我用手板正,不得不正视我的眼,然,我却很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温柔,心里咕噜噜的冒出许多喜悦的泡泡。
他道:“喜欢。”反手握住我的贴在胸口,笑得愈发迷人。
却换我傻住,着迷的看着他,着迷的傻笑,着迷的心口怦怦跳,甚至脱口而出道:“那你能亲亲我么?”
一开口我就后悔了,后悔怎么没说预设的台词:“那你能压到我么”,怎的就变成了亲亲这般含蓄的邀请,遂越想越懊恼。
“好。”
正当我以为自己幻听的时候,唇边忽而一暖,抬眼望去,只见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前眨动。
他的唇很暖,伴随着抖动轻啄,愈发灼热,混合着我的气味,也逐渐从礼貌性的问候变为攻击性的掠夺。
痒痒的,热热的,我开始回吻,却不敌他的气势。
我想,月黑风高偷情夜,一懈哥哥也是血性男儿,面对美色怎能把持,遂愈发的放肆,偷偷解开了裙带,又偷偷去摸他的衣领。
他陡然一震,僵着身子握住我的手,震惊的望着我。
我只无辜的眨眼,对他笑道:“你不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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