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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氏祖孙三代在魏国掌权,最终夺取了曹魏江山,曹操当年是如何对待汉献帝的,他的后辈就如何被司马懿父子对待。因为人性没有变,所以历史也就惊人地相似。蜀汉灭亡后,曹操、刘备当年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就都归司马昭所有了,三国鼎立的局面就变成了晋、吴南北对峙。
而吴国也早已经不是孙权在位时候的模样了。孙权死后,吴国内部动荡不安,皇帝换了好几个,掌权的大臣也你方唱罢我登场。吴国到底能否结束内乱、重新恢复安定呢?孙休之后,吴国的下一任君主会是一位贤君吗?他又将把吴国领向何方呢?
大V造谣
孙休杀了权臣孙之后,吴国才算稍微有些安定,孙休就是吴国历史上的景帝。他在位时做了一些平反冤狱的事情,东吴的内乱终于有了平静的迹象。可惜人们很快就对新皇帝感到失望,这是因为宗室内部的血腥斗争从来都没有停止。
孙休的前任孙亮,原来也是皇帝,后来被废掉了,封为会稽王。他本来在会稽郡待得好好的,但是忽然间谣言四起,有很多大V造谣说他会重返天子之位。一时之间,这个谣言传遍了全国,转发量和点击率都非常高,这让孙休十分不安。
恰在此时,有人举报孙亮用巫术诅咒皇帝。孙休不管是真是假,就利用这件事把孙亮由王贬为侯,遣送到了今天的福建。孙亮在发配的途中自杀了,也有人说是孙休派人把他毒死的。
孙休出于维护自己地位的需要,大肆铲除对自己有威胁的人,使得宗室内部充满了血雨腥风。
另外,孙休用人不当,他掌握了最高权力之后,重用旧臣张布和濮阳兴,让张布主管朝内官属,濮阳兴主管军国大事。可是这俩人都不是什么贤德之人,常常欺上瞒下,所以吴国人对朝政很失望。
求长生反早死
孙休非常喜欢读书,经常跟韦曜、盛冲这两位大儒在一起讲论学术。韦曜、盛冲俩人性情耿直,张布害怕这两个人在皇帝面前告自己的状,就坚持不让他们入宫,孙休也没有办法。
蜀汉投降魏国对吴国的震动非常大,多年的盟友一眨眼就没了,自己也没有趁乱占到便宜,吴国人心惶惶,害怕魏军沿江而下进攻东吴。在蜀汉投降的时候,由于交趾郡长官贪暴不仁引发了当地人的反抗,九真、日南也都积极响应。这些地方位于今天的越南境内,还和魏国互通款曲。而原来跟蜀汉交界的地方,更是闹得乱哄哄。
地方叛乱让孙休很头疼。皇上一烦怎么办?不问苍生问鬼神,就寄托于服用仙丹,以求长生不老。纷乱的局势使他心情郁闷,服用仙丹又氧化物中毒,蜀汉灭亡的第二年,孙休眼看就不行了。
这年七月,孙休躺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有一天,他让濮阳兴入宫,又让太子出来拜见濮阳兴,然后拉着濮阳兴的手臂,指着太子托孤。没过多久,孙休就死了。
年纪大好当家
孙休一死,皇后朱氏成了太后。孙休死时三十岁,很年轻,太子当时也很小。虽然他把太子托孤给了濮阳兴,但是吴国的很多大臣却有不同的看法。
蜀汉刚刚灭亡,交趾等地又反叛,国内外的局势都不稳,吴国人想要一位年长的君主来统治国家,都不打算遵守孙休的遗命。
大臣万彧就给大家推荐了一个皇帝人选——乌程侯孙皓。他说:“孙皓跟当年的孙策一样,也十分好学、遵奉法度,应该迎请他来继位。”
孙皓是孙权的第二位太子孙和的儿子,孙和的妻子是诸葛恪的外甥女。受到诸葛恪事件的牵连,孙和自杀了,他的几个儿子被何夫人抚养长大。后来孙休封孙皓为乌程侯。孙休死的时候,孙皓已经二十多岁了,他的年纪符合吴国人想要年长君主的心愿。
张布和濮阳兴俩人也没什么才干,也没对孙皓做个鉴定考察就觉得他行。既然大伙儿都是这个意见,我们俩也不好与大家唱对台戏,就去劝说朱太后立孙皓当皇帝。
朱太后更是个没主见的妇道人家,说:“我是妇道人家,怎么能考虑国家大事?只要吴国不陨灭,宗庙有所依赖就行了,其他的事我不管。”于是,吴国朝廷就正式迎立孙皓做皇帝。
暴君杀人理由多
孙皓当上皇帝没多久,就把朱太后贬为景皇后,追谥自己的父亲孙和为文皇帝,尊母亲何氏为皇太后,封孙休的几个儿子为王,立自己的妃子滕氏为皇后,任命岳父滕牧为卫将军,录尚书事。
孙皓刚当上皇帝的时候,表现得还算不错,一时之间被誉为明主。可惜好景不长,等他一坐稳皇位,本性就暴露出来了,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君。就连当初拥立他的濮阳兴和张布也后悔不已,有人把这事报告给了孙皓,孙皓就把张布和濮阳兴抓了起来,诛灭三族。
这时距离孙皓当皇帝也就几个月的时间,真是说翻脸就翻脸。孙皓具有一切暴君应该具有的特征,最鲜明的特点就是残暴爱杀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爱杀人,简直是杀上瘾了。他杀人的理由也特别多。
有一回,孙皓派了几个人出使魏国,有人跟他说:“咱们派去的这些使者称赞中原的风土美好。”可能这些使者还有下半句,比如“不如我们,我们那更好”。但孙皓只听了上半句,也不调查清楚,就把使者在半路上追回来杀了。
孙皓当皇帝一年左右的时间,就把前任皇帝孙休的皇后杀了,把他的四个儿子全部迁徙到外地,接着又把这四个儿子里边年纪大的两个给杀掉了,这样就算解除了孙休一系对自己的威胁。
当时吴国有一个天文学家兼数学家王蕃,此人很有正人君子的风范,不喜欢巴结权贵,也不会阿谀奉承,所以孙皓看他很不顺眼。
有一次,孙皓大宴群臣,王蕃在宴会上喝多了,趴在案几上起不来。孙皓怀疑他是装的,就让人把王蕃抬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召他回来。在外边一过风,王蕃酒可能醒过来了,行动很自如,神志也清醒。孙皓这下就更生气了,当场把王蕃给杀了。这还不够,他还命人把王蕃的脑袋从山顶上扔下去,让左右侍卫装成虎狼的样子去争抢。由此可见孙皓残暴到了什么程度,仅仅因为不讨他的喜欢,王蕃就落得如此下场。
孙皓有一个妃子仗势欺人,经常派恶奴上街抢劫商店的物品,谁敢要钱就动手打谁。百姓对她恨之入骨,告诉城管也没用,城管惹不起她。当时负责管理市场的官员很得孙皓的赏识,他自视有皇宠,就把恶奴绳之以法了。孙皓的妃子不干了,就到孙皓面前哭诉,要求惩办这个官员。孙皓马上找了个借口用烧得发烫的锯子锯掉了这个官员的头,然后把他的尸体扔到山下。孙皓用这么残暴的手法杀人,可见心理阴暗到了什么程度,跟商纣王都有一拼。
穷奢极欲惹民怨
除了残暴嗜杀,孙皓还具有暴君的另一个重要特点,就是穷奢极欲。当时,有人向他建议把国都从建业迁到武昌,孙皓同意了。但是这么一来,供给就出问题了:从江南往武昌运送粮食和财物,是逆流而上,船行非常缓慢,所有的船都得由岸上的人拉着,需要征发大量劳力,所以下游的百姓很困苦。
时间一长,下游的百姓就都不干了。有一个叫施但的,趁着老百姓怨声载道的时候,聚集民众数千人劫持了孙皓的庶弟永安侯孙谦。他们到达建业之后,拥有一万多徒众。但是因为这些人没有盔甲,所以很快就被建业的守军打败,孙谦也被活捉了。
守卫逮着孙谦之后不敢杀他,他毕竟是皇帝同父异母的弟弟,因此就把情况禀报给了孙皓。你看你弟弟造反,怎么办?其实孙谦是被挟持的,并不是真的造反,但是孙皓不管这些,立刻下令把孙谦和他的母亲都杀了。
孙皓事后想:武昌这地方不能待,万一再有人造反怎么办?所以他又把国都迁回了建业,然后派国丈卫将军录尚书事滕牧留下来镇守武昌。这一出短暂的迁都闹剧,除了闹出一场动乱,什么意义都没有。
过了两年,孙皓又开始修建昭明宫,规定凡是俸禄两千石以下的官吏都要亲自进山伐木。孙皓大规模开辟苑囿、兴建亭台楼阁,极尽工巧,花费过亿。大臣们纷纷进谏说:“想想我们还有很多老少边穷地区需要扶贫,还有好多孩子上不起学,您就别兴建这么浩大的形象工程了。”
但是孙皓不听,他还为了迎接父亲孙和的神灵,安排了各类歌舞艺人,不分白天黑夜地歌舞嬉戏,也不知道是尊重父亲,还是打着父亲的旗号自个儿享受。
滕牧是国丈,百官就推举他上表进谏。可是事与愿违,不但滕牧的话孙皓听不进去,连带着滕皇后也逐渐失去了恩宠。滕牧进谏的次数一多,孙皓就下令把他从武昌调到苍梧。虽然没有削夺他的爵位,但是实际上却是把他放逐了,因此国丈爷在半路上也抑郁而死。
孙皓还想废掉滕皇后,但是因为何太后护着滕皇后,再加上有太史说皇后不可以随意更换,孙皓又迷信巫术,滕皇后才没有被废,但是从此皇上跟皇后也就基本不再见面了。当时宫中很多妃嫔都佩戴着只有皇后才能佩戴的印玺绶带,滕皇后只是照例接受大臣们的朝贺和上奏的表书而已,有名无实,相当一个傀儡皇后。
孙皓宫中有美女数千,但他还嫌不够,又派遣宦官到各处挑选将吏家中的女子。凡俸禄二千石大臣家的女子,每年都要申报姓名和年龄,到了十五六岁就要参加海选;经过层层的考核,优秀者被选入宫中,没被选中的才能嫁人。为此民怨沸腾。
昏君就信佞臣
在当时能够不惧危险向皇上进谏的大臣,除了被流放的国丈,还有陆凯和陆抗二人。陆凯是吴国名将陆逊的儿子,孙皓曾经任命他为左丞相。
孙皓有个毛病,特别讨厌别人注视他。你看他,他就生气,谁要是敢跟他眼对眼,他就要杀谁。群臣朝见他的时候,没有人敢抬眼看他,都低着头,只有陆凯敢正视他。加上陆凯又经常劝阻皇帝,所以孙皓对他意见很大,但是因为陆凯名望太大,孙皓也不敢杀了他。
孙皓手下有一个小人叫何定,这个人辈分很高,当过孙权的内侍,在吴国历数代而不倒,的确有两把刷子。孙皓继位之后,何定就做了掌管买酒买粮的官吏,别看这个官不大,却是个肥差。何定独断专行、作威作福,可是孙皓非常信任他,很多事都交给他去做,昏君就相信佞臣。左丞相陆凯多次当面指责何定,何定对他恨之入骨。
陆凯当丞相的时候,一心一意操劳国事。后来陆凯病倒了,皇上派人去问陆凯:“你这病怕是好不了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陆凯说:“何定不可信任,应当把他放到外地做官。姚信、楼玄等人,以及我的族弟陆喜、陆抗都是贤能之人,可以辅佐国家,希望陛下您留意费心,国家大事应该多跟他们商议。”说完,陆凯丞相就去世了。
孙皓平时就对陆凯有意见,更何况耳朵里天天听到的都是何定的谗言,时间一长,新仇旧恨全勾了起来,就把陆凯的家属放逐了。
何定在孙皓身边干的坏事可不是一件两件。皇上爱养狗,他就专门给皇上献狗。这样一来,狗的价格就炒上来了。当时一只狗值数十匹绸缎,一条拴狗的链子都得一万钱,价格直逼和田玉、翡翠,严重超过了真实的市场价格,就是让这帮人给炒上去的。你弄这些狗,不过就是给皇上逮兔子改善生活,太离谱了。
何定从中渔利颇丰。民间要给皇上献狗,狗好不好,全凭何定一人说了算。这样的话,献狗的人就得给何定红包。于是,大家都骂何定,但是孙皓觉得何定好,会哄着自己玩,居然给他封了个侯爵,任凭大臣如何谏阻,他就是不听。
昏君的天下梦
孙皓虽然荒淫残暴,但是还做着一统天下的美梦。东吴国内传言说:“黄旗紫盖见于东南,终有天下者,荆、扬之君。”(《三国志·吴书·孙皓传》注引《江表传》)就是说,东吴的皇帝将来能统一天下。其实这是有人想博取富贵,散布出来说给孙皓听的鬼话,完全是谣言。但是这种谣言朝廷喜欢,孙皓也对此深信不疑。
东吴建衡三年(公元271年)年末,孙皓征发大军、御驾亲征。誓师之后,他带着何太后、滕皇后和后宫几千人到了牛渚,准备西进。时值寒冬,大军行进途中遇到大雪,南方又不供暖,“砖家”说南方人体质不适合供暖,天气异常寒冷。士兵们身披铠甲、手持兵器,一百个人拉一辆车子,车里边坐着孙皓的家眷。大雪造成道路塌陷,行进更加艰难。
天气寒冷得要把人给冻死,士兵们实在忍受不了了,就纷纷在底下抱怨:“如果遇到晋兵,我们就倒戈。”孙皓听说后,怕士兵倒戈了连自己带太后、皇后和妃子们都成了俘虏,就赶紧下令撤军返回。
紧接着,西陵守将就叛变了,多亏陆抗指挥有方,平定了这次叛变。这事让孙皓又觉得自己有统一天下的希望,他就让大仙给他占卜,自己是不是能得到天下。大仙说:“吉,庚子年,青色车盖进洛阳。”孙皓听完大喜,于是不再去管理朝政,而一心一意地谋划兼并天下的事。
让中风的人开口
当孙皓准备北伐晋国的时候,右丞相万彧和大司马丁奉、左将军留平三人在一起密谋:“如果皇上还不回来,国事为重,我们就不得不自己返回了。”孙皓也听到了一些风声,明白他们回去是想另立新君,但是因为自己能当上皇帝,万彧的功劳最大,所以他克制着没有发作。但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后来有一次,孙皓借着召见的机会,拿毒酒给万彧喝。递送酒杯的人暗中把毒酒倒掉了,万彧才得以不死。然后,孙皓又拿毒酒给留平喝。留平察觉酒中有毒,就先服了解药。两个人一看,皇帝要杀自己的心表现得很清楚了,万彧只好自杀,留平忧愤郁闷,一个多月之后也死了。
当初万彧曾经请求挑选忠诚正直的人侍奉皇帝,孙皓就任命楼玄主管宫中事务。楼玄办事谨守法度,孙皓心中渐渐地就不高兴了。当时另外一位大臣中书令兼太子太傅贺邵规劝孙皓亲贤臣、远小人,以国事为重。孙皓对他也恨之入骨。
等到右丞相万彧一死,孙皓左右的小人就一起诬陷楼玄和贺邵,说他们二人驾车相逢,停下车交头接耳,讽刺政事。于是两个人就被抓了起来进行审讯。楼玄先是被送到广州,后来又移到交趾,最终在那里遇害。
贺邵虽然没有被流放,但是几年后,他因中风不能说话,就离职了。孙皓怀疑他装病,把他拘捕起来,押送到酒仓里严刑拷打,拷打了上千次他都没说一句话——他中风了,说不了话。孙皓就让人用烧红的刀割掉了他的头,流放了他的亲属,把他的子孙也全都杀死了。这样一来,吴国的忠臣就所剩无几了。
哪家物流送来的破书
孙皓做着统一天下的美梦。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一时间,吴国内部出现了很多谈吉凶祥瑞的人。孙皓就问侍中韦曜对这件事的看法,韦曜说:“这不过是百姓家中的寻常物件罢了,并不是什么祥瑞之物。”
韦曜担任左国史之职,孙皓想让韦曜给自己的父亲孙和做纪。韦曜说:“文皇帝没有登天子之位,应当做传,不应当做纪。”孙皓听了很生气。韦曜知道惹皇上不高兴是什么下场,赶紧提出辞职,但孙皓不允许。后来韦曜得了病,孙皓派医生监视护理,催促他尽快上朝。
孙皓有一点跟他的祖父孙权很像,就是每次召集群臣喝酒的时候,不管大臣能不能喝,一律都要喝七升。韦曜先前因为受孙皓喜欢,就得到孙皓特别的优待——暗中赐给他茶水,让他以茶代酒。得罪了孙皓之后,孙皓就强迫韦曜喝酒。
每逢饮酒之后,孙皓令近臣嘲弄朝中大臣,以揭发他们的隐私短处来取乐。如果大臣们表现出任何不满,就会被抓起来,甚至于性命不保。韦曜认为在酒宴上不留情面的诽谤中伤会使大臣们心中滋长怨恨情绪,使君臣之间不和睦。所以每逢孙皓让他去责难大臣的时候,他只是就学问上的事情发问。孙皓认为韦曜没有执行他的命令,不忠心尽职,前前后后对韦曜的怨恨加起来,就把他投进了监狱。
韦曜通过狱吏上书陈词,然后献上了自己写的书,希望得到赦免。但是孙皓故意说:“你给我献的这部书,是哪家物流给送来的,又脏又破?”最终孙皓杀了韦曜,将其家人流放。
就在孙皓在吴国肆意杀人,弄得人人自危、民心尽失的时候,司马炎在晋国却开始厉兵秣马,准备伐吴。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即将来临,那么晋国和吴国今后到底会走向何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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