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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琏自认见过许多人和事,阅历在同辈中人已经够出色了,但是没曾想,在遇见那着一身朱锦暗纹玄袍的女人时,她还是偷偷地失神了很久。
她没见过美得那么热烈张扬的女人。
就算他们说她所属那个国家的王,他的后妃三千有多么美丽,可她曾远远见过她们,她还是找不到可以和她相提并论的女人。
不,不是,她们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及不上。
她说她是天承门御火阁的阁主,修火系占星术,当真是如此。
她就如一团火焰一般,美得耀眼,让身边的人不由自主地想变成迎向她的飞蛾,围在她身边,和她永远在一处。
这么漂亮的女人,地位还这样崇高,竟然会收她做徒弟,她做梦都不敢这样做。
可是她确实从远处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了,她明明穿着暗色的衣裳,在她走过来时,她却觉得她背后在熠熠生光。
她让人把自己带入了天承门。
一个她只听人说是乐土的地方。
在这里,人可以不老不死,可以拥有无上的荣华富贵,可以享受这辈子她都没有享受过甚至没有见过的美食佳酿。
她会活得比那些对她拳打脚踢把她当畜牲的人好,会看着他们慢慢地老死,会得到他们一辈子都在祈求的东西。
这么一想,她就觉得光明的大道就在自己眼前了,只要让她可以进天承门,只要让她进天承门。
她可以做所有的事。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吃下了那团让人恶心的东西。
吃完以后,她看见了站在她面前的女人眼中的赞赏,虽然是一闪即逝,但她还是捕捉到了。
毕竟,她看人眼色生活那么多年了,这么一点小事,在她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她有信心,她可以尽所能及地讨她未来师尊的开心。
她在昏睡中入了阁,醒来时面前是一个生得老气的女人。
她说她是即将做她师尊的女人的大徒弟,她替她换了衣裳,告诉她一些阁中的规矩,就把她送到了据说是每个天承门的弟子们在入门派第一日时,都会进入学习的地方。
占律堂。
她在那里望见一个和她未来的师尊美得不相上下的一个女人。
她只穿着简简单单的白绸衣裳,眉眼淡薄,只是静静坐在案几后,就能让人觉着她身上在发光一般。她整个人像是一块能映照出人的光滑的白玉雕成的,美得纯粹。
身边的人议论,说她是御金阁的阁主。
御金阁和御火阁积怨已久。
这是她从自称为她大师姐的那女人那里听见的。虽然不知,这怨,是何时积攒而成的。
她得攀附讨好着她的师尊,尽快在这天承门里有一席之地,所以她得顺着她师尊的心意来。
她有些自作聪明地想,既然御火阁与御金阁积怨已久,那么师尊一定是极恨那御金阁的阁主的。
所以她得找她麻烦,得让她膈应,这样师尊才会开心。
可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事,她刁难了那御金阁的阁主后,她的师尊并不是那样开心的模样。
一路冷着脸将她抓回御火阁的正堂,摒退了所有侍奉的弟子和藏人,她随意地窝在一张火焰兽纹皮铺就的木椅上,一手撑着尖尖的下巴,斜飞入鬓的罥细眉梢轻轻挑起,懒洋洋道,“火星、火种、火堆、火气自己挑一个喜欢的。”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大师姐和她说过,天承门的弟子,多是孤儿,因此若是拜入门下,师尊们会替他们重新取一个名字。
“商琏。”她不是孤儿,也有自己的名字,当然不需要让眼前的人替她再行取名。
“你不满意?那火石、火绒、火衣?嗯,火绒不错,火衣也还好,听起来就像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她面前的女人似乎有意要捉弄她一样,只当没听见她说的话,自言自语地笑着点头,“嗯,本尊取名的本事越发精进了。改日,得让焰儿将本尊取好的这些名字都写成一本册子才好。”
“商琏。”她又重复了一次,“我叫商琏。”
“商?”这一次面前的女人似乎才听懂了她的话一样,一双如弯月一般的狭长凤眼微向下挑,似笑非笑的眼神在她身上打转。
这好像被当作猎物盯着的眼神让她很不适应,身后起了一层冷汗,微微低下头,不敢看她。
“本尊许久不曾下天承门了,所以对于外界之事都不甚了解。不过,本尊似乎记着,有个以盐石为生的地方,那里的人都姓商。只是那商姓小国,十几年前,却被人灭了族,往后再没人和本尊说过有人姓商。不知这许多年过去——”
她的尾音媚而悠长,听在耳里,让商琏莫名想起那些吐着红信子的毒舌,“本尊可曾记错了?”
“我不是那国的人,只是我生出来时,我娘为我取了那国的名字罢了。”
商琏不笨,相反的,她极聪明,所以,几乎就在转瞬之间,她就能判定她这师尊话语里的意思。
亡国之奴,私自逸逃,若是被人发觉了,是要被剥皮拆骨的。
“哦?为女儿取亡国之民的姓氏?”
“我娘说,我爹是那国人,她是他买来暖床的奴隶。他被人杀了,剥了皮做成面鼓挂在城墙上供人击打计时后,我娘就带着我四处为家了。”
“你方才,不还是说,你不是那国人?”
“那个人并未养育我,我不过是他欢度一霄得来的赔钱货,如何算是我爹?我叫他不过是遵守本分,他既不是我爹,我当然也不是那国的人。”她越是说越是觉着心中怒意高炽,想起她这十几年来过的日子,她就恨不得将害她如此的爹千刀万剐。
但有时她又想,幸好她那个爹没有认她们母女,否则,她的一副没长成的皮囊,不知被谁剥了,挂在城墙上被人当作战胜品来篼卖呢。
“不错,不错,小小年纪,伶牙俐齿,假以时日,倒是能和霜泉殿来论一论高下。”
面前的女人含娇带俏地笑,一双凤眸流转,和她暗红黑袍上的菱珠一般,勾得人移不开眼。
“本尊可以不替你重新取名,不过,在外间,若是旁人问起,你要说自己叫火琏,是天承门御火阁的弟子,知晓么?”
她这样算是护她周全,不至于让她被人抓走加害。但她以为,这女人生得那样凌厉,该不会管她死活才对,没想到,她倒是意外地比她想象中心软的很多。
“知晓了。”
商琏乖乖答应下来,又听她淡淡道,“嗯,明日你不必去占律堂了,本尊派焰儿过去和御金堂的弟子知会一声,你明日就留在这里,本尊会教你习字。”
习字?但她听得那生得面相老的女人说,她们学习占星术,首先得学辩气啊?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商琏的脑中忽然浮现出在她说出不认得字时清玉殿大人那张为难的脸。
难道她师尊是为了清玉殿大人才来教她习字的?
不,不太可能,她们针锋相对的样子她也是看见的,她的师尊可是恨不得要捉弄死那清玉殿大人才对,怎么可能这样为她。
那她是觉着教出来一个徒弟不认得字,丢了她的脸面?
“怎么,你还有什么疑惑?”
“煜照殿大人,为何我是先习字?”她极其不解,就直直问了出来,“我听大师姐说,我们御火阁弟子入门时,您通常都是教他们辩气的。”
“本尊想教什么就教什么,怎么,你是有意见不曾?”她微微一笑,眼里却藏着深寒的杀气,把所有她想问的话都堵回了肚子里。
抬头时,被她狠绝凌厉的眼神吓到,商琏心惊肉跳地后退一步,“我……我不敢。”
“不敢才好。就是不知,你是真不敢,还是假不敢。”女人听见她这话,脸上笑吟吟的,一张芙蓉面被灯火镀上几分暗沉的明媚,让她的美又变得含蓄起来,“以后你也随焰儿她们唤我师尊罢,本尊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明日随焰儿过来寻本尊。”
“是…是…”她唯唯诺喏地点头低头一步一步退下,将门带好时,偷眼抬了抬眸,见即将成为她师尊的美艳女人,抚着腰间一小块琼白的玉玦,垂首低眸不语。
她房中灯火一明一暗间,她似乎发现她的神情有些似有若无的落寞。
待她睁眼再细看时,那神色又转为明艳动人的冷绝。
她摇摇头,关上门,暗叹自己真是想多了。
她的师尊可是天承门地位崇高的阁主之一,天下的财富,她手里攥了十一的,怎么可能会落寞。
若说落寞,她才该落寞才是。她观这天承门上上下下都不是省油的灯,那她如何在这千百人之众中,脱颖而出,成为像她师尊——不,比她师尊还要厉害的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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