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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

作品: 十八岁 |作者:嫏嬛仙官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05-07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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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温锦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大惊小怪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

二十一世纪恋爱自由!!

但是光天化日能不能把帘子拉好啊!!!

刚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再加上现在还有点撞破别人隐私的尴尬,温锦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去给人家好好道个歉。

还是算了吧。

要是再打扰到人家,那多不好。

温锦吐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到医务室门外,从口袋里抽出手机准备给谢振时发信息。

微信里有好几条未读,正准备点开,手机嗡嗡震起来,她看了眼来电信息,按了接听键把手机送到耳边。

电话接通,温锦开口:“爸爸。”

那头的男人应了,声音低沉温和:“你什么时候下课,等会儿爸爸来接你去吃饭。”

“……顺便正式介绍一下你许阿姨和小尧。”温安启补充,语气放轻了些,带了点试探的意思,“你也来好几天了,还没见过他们吧?”

温锦稍稍愣了下。

她的确是没见过,温安启的现在的爱人以及孩子。

但以前过年的时候听亲戚们说起过。

当时一堆人围在麻将桌前,边捡牌边叹息赵瑗珍和温安启实在不该离婚,说如今温安启发达了,却让别的女人生了儿子白白捡了便宜。

温锦有点茫然地倚着墙听温安启讲话,时不时回应两声表示自己有在听。

“这学期的学费我已经汇到你的缴费卡上了,你缺什么自己去买,钱不够用就跟爸爸说。”

“昨晚你许阿姨收拾了一间房,以后就别住宿舍了,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你一个女孩子住外边,我们也不放心。”

“……小锦你有听爸爸说吗?”

“啊。”

温锦还在走神,被温安启这么一叫,下意识地回答:“好。”

“那行,今晚打扮漂亮点。”温安启顿了顿,“过几天爸爸来帮你搬寝室。”

电话被挂掉。

思绪回笼,温锦开始思考刚刚通话的内容。

——今晚要去跟继母和弟弟吃饭。

以及……以后搬过去一起住?

“……”

温锦觉得不太行。

说实话,温锦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别人口中的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弟弟,就好像她是一个被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的角色,既没有立场去指责任何人,也没有必要去讨好任何人。

总之处境十分尴尬。

温锦这几天折腾着搬到S市本就没怎么睡好,加上中午在医务室忙活了半天又顶着太阳跑过来送东西,以至于现在脑子不是很转的过来,事情一下子太多压过来让她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温锦同学。”

谢振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拎着盒采血管笑眯眯地站在温锦后面,突然出声把温锦吓得一激灵。

温锦把手机放回兜里:“谢教授。”

谢振时:“你在这干嘛呢?”

“来送体检表,我放在桌子上了,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温锦心里那点烦闷瞬间被害怕谢振时突发奇想给自己整点事儿干的恐惧所支配,她说完,转身就朝楼梯走。

“别急啊。”谢振时抬了抬手里的采血管,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人都来了,不如帮忙抽个血再走吧。”

对方的语气十分稀松平常。

就好像你去别人家里做客,并且拎了一大袋礼物去,完了临走之前主人不仅没有客气地挽留你吃饭,还完全不讲道理地说:“好不容易来一场,帮我刷个碗再走吧”。

就很不讲道理。

温锦盯着谢振时笑眯眯的表情,突然想起日本动漫里有一亘古不变的定律,眯眯眼的都是怪物。

非常适合用来形容此时此刻的感觉。

她叹了口气,不大情愿地接过采血管,跟在谢振时后面重新走进了医务室。

室内跟她出来之前没什么差别,空调呜呜地吹着冷气,倒是隔间的帘子被严丝合缝地拉上了,落在温锦眼里,就怎么都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进了房间,谢振时随手给温锦拉了张椅子,穿上白大褂往隔间走:“你先坐,我这边还有个病人。”

温锦张了张嘴,没想好怎么说里面正在发生的事儿。

结果半秒之后,谢振时的声音传来:“完事儿了?”

温锦:“?”

她原本估摸着谢振时就算没当场晕过去,至少也不该是这个反应。

但事实上,这位五六十岁的老教授不仅没点该有的反应,甚至还无比从容地问了一句:“完事儿了?”,对比之下让她这个的年轻人觉得很没面子。

现在的老年人思想都这么狂野吗?

温锦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药贴了?这两天再贴几副 ,要是没有好转,我建议你还是去医院拍个片。”谢振时的声音再次响起,“衣服撩起来我看看。”

同样的角度,差不多的画面,背对坐着的男人此时此刻撩起的衣摆下,一块浅褐色的膏药,正四四方方地贴在红肿的皮肤上。

“你这伤还没好透,得养着。”谢振时说。

“……”

所以。

刚刚的活色生香不可描述。

只是人家想贴个膏药而已。

温锦一时间不知道该怪自己思想太激情还是怪那两个男生贴个药动作过于暧昧弄得她浮想联翩。

思忖间,身后的门被推开。

吵闹声混着汗液的味道瞬间窜进医务室。

温锦被声音拉回思绪,转头,就看到几个男生从门口进来,个个汗流浃背,地上被一踩一个汗水印,像是一群刚从海里捞起来的鱼。

其中一个男生走到温锦身前,拉起上衣抹了把额头的汗:“小姐姐,体检是在这不?”

“是,稍等一会。”温锦回过神,从位置上站起来戴好口罩,从储物柜里抽了个白色的铁托盘,找了碘伏和棉签,又数了几个一次性抽血针放进去。

期间医务室里陆陆续续又来了些人,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挥散开来,愈来愈浓郁。

医务室开着空调,门窗都关上了,空气不流通,味道一层叠一层,口罩在这样的化学攻击下如同废纸,偏偏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自己也感觉不出来,温锦呆了几分钟,觉得有点上头。

后面谢振时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小姑娘带着两层口罩,秀气的眉皱得死死的,和自己对视的目光中充满了“你看着办吧”“反正我快窒息了”的挣扎。

他觉得这姑娘像他小孙女一样有趣得很,便走过去,从桌子上的体检表里拣出两张空白的递给温锦:“这里我来,你去里面。”

一瞬间,温锦觉得谢振时的形象还是有那么点儿光辉伟岸的。

她接过体检表,端着托盘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被帘子隔开的里间空间很宽敞,只放了几张铁架床,之前那两个两个男生坐在那玩手机,床上乱七八糟地扔着外套和两个黑色的运动包。温锦进来之后,其中一个男生抬起头,看了她几秒,然后抬起手,露出八颗牙齿:“……哈喽?”

温锦被这股自来熟的劲儿弄得愣了下,也打了个招呼,把托盘放到床头的柜子上。

江淼盯着温锦露出来的半张脸看了一阵儿。

“哎,我说。”他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人,声音放低,“我怎么觉着这姑娘像在哪儿见过。”

林景荣按灭手机屏幕,抬眼。

面前的小姑娘低着脑袋,浅黑色长发,肌肤透白,睫毛长翘,不知为什么神色看起来有点疲惫,从进来开始就没抬过头。

他收回目光:“是个好看的你都觉得像熟人。”

“……”

江淼翻了个白眼。

“两位说一下名字。”温锦抽了只笔,走过去打断他们的谈话。

之前那个笑出八颗牙的男生立刻应声:“江淼,三水淼。”

温锦记下来,还没等她抬头问,另一个声音已经响起。

“——林景荣。”

声线清冽,带着少年的爽朗。

骄傲夹杂着些久远的、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温锦笔尖顿住。

思绪停滞了两秒后,下意识抬起头。

黑色短发整齐利落,眉眼清隽,极薄的内双,眼尾稍扬,弧度似上弦月,张扬又肆意。

少年褪去了高中仅剩的那点青涩,下颚到喉结轮廓线棱角分明,近乎纯黑的瞳色很好地掩盖掉了眼底那抹漫不经心。

温锦吸了口气,下意识脱口:“你——”

怎么在这里?

还没等温锦把话说完,对方已经伸出手臂:“麻烦轻点,我怕疼,谢谢。”

“……”

温锦的话瞬间被堵在喉咙里。

她张了张嘴,盯着少年看了半天,然后才在人面前蹲下,少年的手臂肌理分明,从手腕到肩膀弧度流畅,温锦找到血管,抽了两根棉签,用碘伏浸湿,上下涂了两遍,拿起针准备采血。

针头在灯光下闪烁着银色的暗光,温锦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指弹了弹针头,再抬头时果然看见少年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让温锦想起了高中的时候。

……

温锦认识林景荣还是在高中的时候。

温锦是课代表,林景荣来的那天上午她正在办公室帮老师整理月考卷子,课间操时间,小姑娘伴随着广播体操的音乐拿着只红笔挨个过成绩,登记到一半,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脆生生的“报告”,混在广播体操魔性的节奏声中很难不引人注意。

温锦抬起脑袋看了一眼。

她坐的办公桌正对着门,抬头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姑娘,爽利的高马尾,一双小鹿似的眼睛四下打量着办公室里的环境。林景荣就跟在那姑娘后面,书包摇摇晃晃地背在背后,羽绒服的拉链敞着,脖子上挂着个白色的耳机,双手插兜,针织帽的边缘压下的额发遮住了眉,焉了吧唧地垂着眼角,跨进办公室门前还打了个悠长的哈欠。

办公室里开着暖气,少年进来站了一会儿,脸上的皮肤红润起来。

温锦眨眼,低头看着试卷上的阅读理解,里面有一段鲁迅先生对闰土的描写:“十一二岁的少年,紫色的圆脸,头戴一顶小毡帽,颈上套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

“……”这可太贴切了。

现代版,月夜刺猹归来的闰土。

被自己的想法逗乐,温锦很小声地笑了一下,又多看了那边几眼,拿着笔接着过成绩,接下来在两人跟班主任的交谈中隐约了解到这人好像是转来他们班的体尖生,学的什么快速滑冰还是短跑滑冰。

两人也没在办公室呆多久,没一会儿就被向晴带着去了教室。

等温锦这边弄好回到教室的时候,进门正好碰上林景荣在自我介绍,少年从兜里抽出只手来,捡起黑板槽里的粉笔头“刷刷”地写下名字,开口:“我叫林景荣。”

嗓音清冽干净,又因为变声期混上一点喑哑。

温锦悄悄从后门溜回位置上,刚坐好,林景荣就在全班人“好的我们知道你叫林景荣了,所以然后呢”的眼神注视下,不紧不慢地补了句:“谢谢大家”。

酷哥版闰土。

于是温锦给林景荣的描写多加了一个形容词。

几分钟之后,酷哥闰土成了她的同桌,那个叫顾盼兮的鹿眼小姑娘成了她前桌。

顾盼兮长得好,性格也好,一下课就热情澎湃地跟温锦搭话,十五六岁的少女共同话题总是很多的,很快顾盼兮便向温锦发出第一次结伴去洗手间的邀约。

在那个年纪,结伴去卫生间就像是女生之间某种暗号,去的次数多了,感情也就培养出来了,熟了之后,两人去厕所的频率直线上升。

偏偏温锦坐的是里座。

所以以至于后来下课铃一响,沉睡着的林景荣都会慢吞吞地坐起来,极不情愿,带着点没睡醒又不耐烦表情蜷起长腿给温锦让路。

温锦本来以为林景荣的形象会这么一直酷下去。

结果没几天之后正好赶上学校一年一次的体检,轮到最后一个抽血项目时有两种工具,女孩儿的血管细不好找,大部分都用的软管,而男生那边医生都是直接拿着针管就上了,男生大大咧咧的,也没觉得有什么。

当时温锦就排林景荣旁边,她记得当林景荣把手臂露出来的那一刻,只见给林景荣抽血的医生眼睛都亮了,随后兴奋地叫来了几个实习护士,三三两两地围着林景荣观摩了半天,一边看一边咂舌:“这么好的血管,不扎个针可惜了。”

于是温锦就看到这么一个场面。

坐在台前的医生拿着根食指粗的针管,手下摁着少年脉络分明的手臂头头是道地跟实习护士们讲着技巧,手臂主人绷着唇角,拳头捏得死紧,眉梢因为紧张发了细汗,一脸“随便你们怎么样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的屈辱,像是一只被抓去做实验毫无还手之力的小白鼠。

那一刻,温锦觉得这位酷哥,也就这样吧。

-

少年身子斜向后靠,握着拳,表情冷漠,淡青色的血管因为紧张微微凸起。

学医之后,温锦觉得几年前医生说过的那句话完全没毛病。

于是她点点头:“这么好的血管,不扎个针确实可惜了。”

“??”

女孩儿的声音软糯,语气里全是真诚的赞叹。

林景荣:“……”

学医的都是魔鬼吗?

手下的针刺破皮肤,血液涌出来。

温锦盯着暗红的血液缓缓被压进管里,脑袋里转了一圈儿,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眼少年的表情,口罩遮住了翘起的嘴角:“不好意思,职业病。”

林景荣稍稍扬眉,垂眼打量起面前的人。

小姑娘垂着脑袋,长发扎了个马尾,口罩拉到鼻梁遮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双杏仁儿似的眼睛,刚刚说话的语气让人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他们之间很熟一样。

温锦按照规格抽够了血量,拔掉针头,拿了两根棉签,递给林景荣:“止血。”

林景荣没接。

温锦抬头,两人目光正好撞上。

差不多四五秒沉默的对视后,温锦率先移开目光,从口袋里摸出一卷输液胶带,撕下一小截,抓起少年的手臂,把两根棉签固定在针眼处,然后在少年的注视下端着托盘掀帘子出去了。

空气安静了两秒。

“不是。”江淼奇了怪了,“她为什么不给我抽血?是看不起我的意思吗?”

林景荣掀了掀唇角:“可能是,你的血管还不够资格。”

“???”江淼:“你可拉几把倒吧,你俩要是不认识我他妈直播吃冰刀。”

林景荣笑了声,把手臂上的胶带撕掉,棉签丢进垃圾桶里:“那你牙口不错。”

“真不认识?”江淼不信,拿起体检表看了一眼医生签名,“这姑娘名字还挺好听,你猜叫什么。”

林景荣没理。

江淼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念:“叫温锦。”

林景荣忽然转头盯着江淼。

江淼:“……?”

林景荣稍稍坐直了身体:“你说她叫什么?”

“温锦。”江淼又看了一眼签名,“温柔的温,前程似锦的锦。”

原本在床上坐没个坐相的人突然俯身,扯过体检单看了一眼后,立刻踹了江淼一脚:“你他妈怎么不早点看?”

江淼:???

※※※※※※※※※※※※※※※※※※※※

江淼: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仙官同学看着空空如也的存稿箱,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所以,就,明天晚上九点更,如果九点没更那必然是我没码完,十二点没睡的可以再来瞅一眼,早睡的乖宝宝第二天早上起来再看嗷!

——以及荣哥说昨天发五十个红包太没有牌面了,让我今天再给大噶发50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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