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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有力的臂膀突然揽住萧芸的腰侧,替萧芸稳住了身形。
竟是谢浔之察觉萧芸的异动,下意识转过身来,无暇多想,便拦腰抱住了摇摇欲坠的萧芸。
“萧芸?你如何了?”谢浔之微微皱眉,连他都未发觉,自己的语气中隐隐有一丝急切。
自从白塘那次,谢浔之便隐约察觉萧芸应当畏水,而刚刚自是证明了这一点。可是他没想到,萧芸畏水,竟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萧芸此刻只觉得自己回到了重生前的那一晚,所见所感皆为无尽水波,下意识想呼救,却根本张不开口。
然而,就在萧芸几乎要彻底陷入那深处的黑暗中时,一个声音划破混沌,传到了她的耳边。一句一句,由迷糊逐渐变得清晰。
这是……谢浔之的声音!
四周混沌的一切猛然间散去,萧芸的头脑恢复了清明。她一下子睁开了眼。
一瞬间映入眼帘的,便是宰相大人放大的脸庞。而那面上的神色,竟是……焦急?
萧芸眨了眨眼,再看向谢浔之时,却发现又是一如既往那万年寒冰一般的模样了。
大概是刚清醒过来,眼花了吧。
萧芸下意识动了动,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是被谢浔之半搂着的!
虽然对象是谢大人,但如此亲昵的姿势……萧芸的脸还是不争气地红上了一红。
她忙站直了,不再去依靠着谢大人手臂的力量。
谢浔之见怀中人突然醒来,看似面无表情地撤回了环在萧芸腰间的手臂。
“多谢谢大人出手相助。”萧芸退后了两步,然后对谢浔之福了福身,“不然,想必小女子此刻已然跌落在地了。”
“不必谢。”谢浔之挥袖背过手去,复又转回了身,面向那水面了,“你畏水,日后还是少来这水边为好。”
谢浔之言中之意便是,这般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只要在水边,哪怕再小心,仍是难免被他人发觉。而萧芸这畏水的缘由,想必是不能为他人所知的吧。
“是,小女子谨遵谢大人教诲。”萧芸眼眸微垂,又是行了一礼。
“我不是……唉,罢了。”谢浔之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
后来,萧芸便和谢浔之一同在那后院里呆到了喜宴散去。
谢浔之从头至尾都面对若塘站着,不曾挪动过位置。而萧芸则是谨遵了谢大人“少来水边”的教诲,走到后院中央的一棵树旁,半倚靠地歇息着。
从始至终,两人都并未再说过一句话。
而萧芸之所以敢如此逃避,主要还有小桃那里她不必担心的原因。
早在萧羽溪让萧芸出去之时,为防止萧茹两姐妹再做出什么事儿,萧芸便低声告诉了小桃让她去找宋涵。宋涵在婚礼开始之前找过萧芸,但也不过说了匆匆几句话,便赶紧回去宋家女眷那一桌了。但小桃自己去找宋涵仍是不难的。
她不回去,小桃也能轻松一些。忍着应对那对姐妹,连自己都累了,更何况小桃呢。
待得喜宴渐散,陆陆续续有人从礼堂中出来之时,谢浔之便先行离开了。临走时,不知有意无意,他的目光又向萧芸的方向略瞥了一眼,随即便大步向人群走去。
而萧芸则是等了一会儿才走向礼堂的。不过多时,小桃便跟着宋涵一齐走出来了。她此刻面上正带着开心的笑,和宋涵以及她身旁,与她一同跟在宋涵的另一个小丫鬟聊着天儿。
应当便是宋涵的贴身丫鬟了。
小桃刚出门,便一眼看到了在不远处候着的萧芸。她小跑着迎了上去,还一边挥着手:“小姐,小桃在这里!”
看得出,这小丫头如今心情很好。
萧芸也走上前,招了招手以作回应。
“芸姐姐,你说,大哥和大嫂……还能幸福么?”宋涵与萧芸仍有一小段路可以同行。路上,宋涵便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宋涵问出这话时,语气有些低沉,声音也压得极低,只让萧芸一人听见。小桃和宋涵的丫鬟,小风,在后面聊着天,两人一时间也不会发现主子的异状。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萧芸微叹,“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幸福与不幸福,要看他们如何去理解了。”
……
萧蘅大婚过后,萧芸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要说期间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便是萧蘅的三日回门了吧。
由于萧蘅回门时间有限,自然是大部分时候都是和父母在一起的。只有在快走之时,萧蘅去萧芸房间外,看了一眼萧芸。
“大姐,你如今……过得如何?”犹豫片刻,萧芸仍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至少目前……挺好的。”萧蘅语中并不确定,“我不曾和他提起春风楼之事,而他这几日也不曾在外留宿过。但……待得这大婚的事情散去,大抵他便会再去了吧。不过都无妨了,我不是早就想好了么?没关系的。”
说到最后,萧蘅温柔地笑了笑。
但萧芸却觉得,大姐这看似温柔的笑容深处,却是落寞吧。
罢了,便如自己与宋涵说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大姐自己觉得无妨,那便是无妨了。
后来,待大姐和宋宇晨走后,萧芸又听那些个小丫鬟说,萧蘅回门之时,与宋宇晨的种种行为无不透露出恩爱,简直羡煞旁人啊。
原来,这便是自己上一世听到“举案齐眉,恩爱得很”的真相。
表面夫妻……自己日后嫁的人,也会如此么?
以萧芸如今的年龄,暂时倒还不必忧心结婚之时。相比于这遥远未来之患,倒更有一今日之忧令萧芸发愁。
大姐回门后两日,二哥便又来找自己了。
他说……明日他又要与那两位朋友见面,其中一位特地要求了要萧芸也一同来。
其中一位……难道是苏治寻,为了之前春风楼之事而来?
更为糟糕的是,她之前推脱说不能出门,故而无法为萧茹当这红娘。可如今,这苏治寻居然送上门来了!这下,可是想推脱都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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