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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雅这次过来,主要就是为了将灵石归还给元槐。
元槐可能因为刚睡醒,脑子还有些沌,愣愣坐在那里看了半晌才看出宵雅的用意。她堪堪用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另一只手则径自伸过去将灵石从他手中接了过来。
“以前送你的时候,我就想着什么时候再拿回来。眼下这机会虽说不合适,但也好,不用我主动开口,丢了这张老脸。”说完她抬起头,朝宵雅露出一个客套的笑容,“多谢了。”
元槐拿的直接,说的更直接。想她先前跟宵雅还是“相好”的时候,想拿回这灵石不知想了几回,但每次都拉不下那个脸来。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心想着要跟他去婚,与他相处时便不再考虑脸皮这个东西了。
“本来就是你的,我不该收的。”宵雅听了她这声道谢却并没有感到一丝轻松,反而蹙紧了眉头,“会出现在如镜那里,是因为她之前遇到了危险,灵石自动到了她身上,并非是我转送。你的东西,我断不会转送给别人。”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今日下午元槐看着如镜脖子上的灵石的眼神,总让他很介意。那眼神就如同一根刺,横咧咧地刺在他心里头,怎么都不能让他舒服。
所以他想着,今日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来跟她解释一下的。他自觉不是那种会随意转送别人东西的人。本身已经有愧于元槐,如今再转送她的东西的话,那真不是人了。
“许是因为她跟我一个血脉吧,灵石也认得她,想要保护她。”元槐看着灵石猜测道。她并没有在意宵雅后面那句话。
他送与不送,那都是他的权利,其实她不好说什么。
说完这句话后,元槐便不再开口,没想到宵雅也同样一言不发。空气一时间仿佛被凝固住,大殿之上只听得到两重忽高忽低的呼吸声。
元槐不擅长处理这种尴尬的气氛,她心道,你若是没有其他的事,便可以走了。
她将要“赶客”的话仔细在心里过了几遍,酝酿好了情绪,嘴巴一张,眼睛一抬。刚要说话,可是抬眼间却陡见宵雅低着头,面容之下似有隐隐挣扎。
她舌头一个打颤,赶客的话到了嘴边最后变成了一句,“怎么了?”
元槐说完这三个字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我……”宵雅沉吟一声,没了下文。
元槐盯着他瞧了瞧,待发现他脸色泛白,手心攥紧时,她深深叹了口气。
似下定决心般,缓缓开口问他,“小雅,你说我们成亲几年了?”
“两年。”宵雅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了她。
“两年了啊……”元槐呢喃一声,目光变得深远,似陷入了回忆。不多时,却又笑着跟宵雅道,“我们成亲两年,虽没有生出夫妻情分,但也算是交情匪浅。你犯不着跟我生分,也不必心怀愧疚,你不欠我的。”
元槐知道,他如今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定是还觉得心有愧于她。想跟她道歉,却又不知怎么开口,故而内心有些挣扎。
宵雅听了她的话却是愣了一瞬。他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摇摇头道,“怎么不欠?我欠你良多。若我们只是朋友,我自是不欠你。可我是你夫君……我是你的夫君,却没有尽到身为夫君的责任,是我对你不起。”
“你大概最对不起我的,是没能让我去婚。我其实不大喜欢在天上的日子,但是我知道你尽力了。所以,宽宽心,不能回到后土,我是有些难过,但还不至于要死要活。所以你也大可不必再为了我,去主动挨那帝君的打。不值当。”元槐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叫他宽心。
元槐知道,宵雅之所以一定要娶如镜做自己的正妃,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他也希望她能回去后土,他想帮她,尽可能让她在往后的日子里好过一些。
宵雅一向知道元槐想要什么,而元槐也十分清楚他想做什么。
他们一起生活了两年,彼此都很了解对方,如果早一点遇到,说不定真的能成一对鸳鸯比翼鸟。只是很可惜,如今遇到的时间不对。
不过,他跟如镜倒是对了。
也不知道如镜是怎么长的,八百多岁就长成可以谈情说爱的小姑娘的相貌了。大约她跟宵雅小时候吃了同样的东西,不然怎么就他俩长这么快。想她自己一千多岁的时候,还只是个不能有“主见”的毛孩子。
按照年龄和相貌的说法,其实宵雅跟如镜也是相配的。
原本元槐也很气宵雅,毕竟自己跟他在一起两年多,但他却不念“旧情”,转头就跟别的姑娘好了。这就好比自己辛苦喂养大的崽,嫌弃自己这颗菜梗子老了,要去采摘其他新鲜的小白菜。
这比方不太恰当,但就是这么个意思。
可能唯一让元槐有些出乎意料的,是他看上的那颗新鲜小白菜,居然是她的妹妹。一次都没见过面,却跟她长的七分相似的亲妹妹。
“我先前都没有见过如镜,你是怎么遇到她的?”元槐一边问他,一边往对面走去。
她阿娘阿爹真的很不够意思了,给她生了个妹妹,却不让她回家看看。她这个做亲姐姐的,竟一直不知道自己有个妹妹,说出去怕也是让人笑掉大牙。
元槐在殿中未设墙的那侧铺了一张竹簟,竹簟中间摆一张三寸余高的台几,上面有一只小茶炉。她走过去盘腿坐到台几的一侧,手指对着炉子轻轻捻了下,炉子里便立即生出一小丛火。火苗子慢慢煮着炉上的那壶茶。
宵雅听到元槐问他关于如镜的事情,想了想,便也走了过去,盘腿坐到她的对面。两人中间隔了只小火慢烧的茶炉子,间或夹杂着飘出来的几缕茶香,然后就听他娓娓道,“我去凡间历劫,变作了凡人。那日她继位后土的尊神娘娘,我正好碰见了……”
元槐听到此处觉得非常不对劲,抬起眼来朝他望了一眼。刚好宵雅好像也已经意识到自己话里有问题了,说到一半立时顿住。
他们都知道,如今后土的尊神娘娘只有一位,那就是元槐。可眼下宵雅却说他是在如镜继位尊神娘娘的时候遇见她的。
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元槐猜测,他要么是在胡说八道,要么就是在梦中遇见的如镜。
“我记错了,你容我想一想……”宵雅闭上眼睛,开始重新回忆起来。
元槐见他神情静穆,彷如老僧入定,便也就不再打扰他,随他神游到哪片太虚去。
她转头朝外看,此时夜风袭来,身侧纱帘飘动。目光穿过几片纱帘的间隙,可望见天宫外星辰密布,流云如瀑布一般滚滚向天宫下面流去。
“不是在后土,是在皇宫。”宵雅忽然睁开眼睛,“也不是她继位,而是我继位。”
元槐正在走神,猛然间听到他开口说话,惶惶然转过头去,“你说什么?”她刚刚没听清。
“是在我继位的时候,我遇见的如镜。”宵雅话毕,见元槐依旧面色迷茫,“我去到凡间,成为凡间的太子,继位为帝。举行继位大典的时候,她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这便是我第一次见她。”
元槐坐在对面认真的听他说话,然后认真的将他的话想了想。她没有想过她妹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处,她只是觉得,这天帝的儿子果真不一般,去凡间历个劫,身份都得是凡间最好的。
所幸她们后土的神不需要历劫,不然她指不定投成个什么怪胎,八辈子都历不完劫,回不了家。
“好了。”宵雅忽地轻道一句。
“嗯?”元槐疑惑一声。不明白他说的什么好了?
宵雅将身体往前倾了倾,眼睛往下扫去,“茶。”
元槐顺着他的目光也将眼睛往下扫去,然后她就见自己面前炉子上的那壶水已经烧开了,正往外汩汩冒着热气儿,热气儿蒸的茶盖子扑腾乱跳。
元槐坐直了身子,伸出一只手去拎那提梁,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按住这只胳膊下摆的袖子。
先在自己面前的一只杯子里倒了小半杯水,然后放下茶壶,拿过左手侧的一只白色小瓷罐子,挖了一勺蜜到杯子里,用汤匙搅了搅,再将杯子里的水加满。最后她将杯子递到宵雅面前。
做完这些后,她才慢慢悠悠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宵雅执起面前的青瓷直口小盏喝了口茶,入口时茶水微微甜,一口咽下去,喉咙却带了厚重感。他忽而低头去看,发现杯盏的底部沉了几片松萝。
他后知后觉,一口茶下了肚才发现原来他已经习惯了让元槐给自己泡茶。
发现这点后便再也没心情喝那茶了,手不自然地将杯盏重新放回台几上,抬眼想瞧瞧元槐的反应。
元槐却是淡定的很,两手捧着个杯子,一边悠悠嘬一口一边扭头朝外看去。但见她半边脸掩在夜色下,另一半脸则映着月光星辰。光影明暗相间,面容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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