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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首领!来得正巧, 我们一同进去。我爹等您多时了。”陈湖乍一见到他, 立马一改病恹恹的神态,兴奋地朝他挥手,司决却只是冷冷颔首, 算是回应了他的招呼。
门边的侍卫战战兢兢为他打开门, 他调转马头便进去了,竟是完全没有理会陈湖“一同进去”的邀请。而众人对他纵马入府也毫无怨念,仿佛都认可了他无与伦比的尊贵身份。
晏重灿想起听谢璘说过的,裁决者是独立于四大城的势力, 而司决作为他们的首领,受到如此款待的确不奇怪。
只是……为何司决连眼神都如此平常,竟好像一点都不认识他一般?
怀揣着激动与失望, 晏重灿惴惴不安地跟着他们入了府,此时再非同一般的景色也令他没了欣赏的欲望,他追逐着司决的背影,手指被自己绞得毫无血色。
“你这是怎得了?脸色这样难看?”与他同乘的少年好奇道。
晏重灿勉强牵起唇角:“有些不安罢了。”
“这倒是……我听说少爷后宫三千人, 我们以后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还是把握好许愿的机会。”
“你到时想许什么愿?”
“哈哈,这个嘛……”他摸摸鼻子, 凑到晏重灿耳边小声道“我要城主赠给我家两条极品灵脉。我族世代经商,如今极品灵石一矿难求,若有了灵脉,便如枯井逢春,再不怕矣。”
晏重灿认可地点点头:“极品灵脉珍稀无比, 是好主意。”
“你呢?你又想许什么愿?”
“不知道,我尚还没想好。”
“那你可得快些想了,等到了主殿,城主过问时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晏重灿笑着应了:“我会的,谢谢提醒。”
如此这般行至主殿,刚到门口,人们便齐齐跪拜而下,朝着殿中叩首:“拜见城主!”
陈湖亦是稍稍行了个礼,便携着柳姜率先走了进去:“父亲,儿子今日已经挑选好了五位美人,请您召他们进来,从今往后便是一家人了。对了,这是柳姜,金鳞圣族的嫡子,您见过的。”
“见过父亲。”柳姜颇有眼色地改了口。
“既是世交,便赐坐。”陈延顷满意地捋了一下胡须,几个仆人迅速搬来两个软椅,服侍他们妥善坐下。
待到里面传话了,晏重灿几人才垂着头恭敬地走进去,一个修士偷眼见到柳姜坐在陈延顷身边那耀武扬威的样子,咬牙哼了一声。
“都抬起头来,让我看看。”陈延顷与他儿子截然不同,他身材高大,黑面美髯,比起城主,倒像是一员龙威虎猛的虎将,眼睛一瞪就是无边的威严。
闻言众人都是缓缓抬头,有个受不住威压的甚至已经出了满身冷汗。
“嗯……这次倒是不错,湖儿选得好。”
陈湖喜不自胜:“父亲也满意就好。”
“如今司首领亲自来府中为你的亲事增光,你也该好好谢谢他才是。”陈延顷说着还朝司决拱了拱手。
司决的位子几乎与陈延顷平级,分不出上下,足以看出他们对司决的重视。
“多谢司首领大驾光临。”陈湖一贯听他父亲的话,闻言自是立时起身,站在司决面前对他一揖到地。
司决虚虚一托:“不敢当。”
这还只是个开始,一直到虚礼做完,便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期间晏重灿一直在四下打量,最多的是看司决,他总觉得司决有哪里与往常不一样了,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司决也只是在他入殿时堪堪瞥过他一眼,此后便再也没有过动静。
两人隔得并不远,却像隔了一道山川。
陈延顷本还欲再多说几句,陈湖却是等不及了,忙撒娇道:“爹,别说这些大道理了,赶紧同意让儿子娶了他们。”
“没出息!”陈延顷嘴上骂着,却还是按着他的话在做“那便从柳姜开始,在场的人都能为你我见证。只要你成为我陈家的人,今日在殿前就可以提出任何愿望,但凡我陈家做得到的,都绝不会有半点拖延。”
柳姜早等着这一刻,起身在陈延顷面前诚恳地拜了下去:“回父亲,鲻曜城三年内乱,民不聊生。金鳞一族更被贼人陷害,遭数族围攻,危在旦夕。请父亲派兵支援,若有朝一日我父荣登城主之位,必万倍报答于狼霄城。”
闻言殿中哄然,在座的有不少都是陈延顷的心腹,此时皆是控制不了表情:“鲻曜城在内乱?我们为何竟是一点消息都不知晓。”
陈延顷也大为诧异,亲自把他搀扶起来,疑问道:“这又是何故?若有如此大事发生,怎么会安静至此?”
柳姜红着眼睛,颤着嘴唇哽咽道:“有关妖族荣辱,即便内乱却也只是在黑暗中苟且罢了。只是如今各妖族在城主的示意下,早已将我族势力渐渐吞噬。金鳞实在走投无路,还请城主伸出援手。”
“原来如此……”陈延顷摸着胡子,心念急转间却是先行允下“你已是我陈家人,你族又是我陈家的世交,我自然不能作壁上观……”
他威严的圆目一扫:“西军将领卢春怀听令!”
卢春怀当即出列,单膝跪下:“属下在!”
“派斥候前去探查,在明日之内给我答复。”
“是!”
他领了命便飞一般地跑了出去,他有预感,这是一次立功的大好时机。
柳姜也松了口气,知道自家还有救,就够了。至于这是不是卖了同胞,卖了城邦,却不再是他要考量的事。
第一个愿望就如此大动干戈,陈延顷也警惕了许多,目光像刀一般将在场的人统统刺了个通透。好在其余人的愿望都不大不小,也就两条极品灵脉的事让他面部肌肉抽动了一瞬,但还是大气地答应了,当场便把连同灵脉所在土地的地契转交了过去。当然,他也没白给,在转交地契后就和颜悦色地提出了想与他们一同经营,只要分他两成利润的要求,这并不过分,自是不会被拒绝。
直等到晏重灿了,陈延顷的脸色才渐渐冷了起来:“十丑村的人?”
“是。”
他轻轻冷笑了一声,“你混入此地,有何打算?”
年纪轻轻的元婴修士弯起唇角,一派柔软无邪:“在下,无欲无求。”
陈延顷表情僵硬一瞬,转而问道:“哦?你当真一点愿望都没有?你……不想为你自己和他们求一个赦免令?”
晏重灿敛下眉目,繁复的袍子暗纹层叠,他被装在这珠玉绸缎中,乌发用玉冠稳稳地梳在头顶,露在外的细白脖颈便在这一低头时显得格外脆弱。
“我自知背负罪名便诸事不易,所以今日当真无所愿,亦无所求。”
“那你前来为何?”
晏重灿看向痴痴盯着自己看的陈湖,“为了少爷。”
他没发现司决的剑震动了一瞬,仿佛即将要携着杀气出鞘。
陈延顷不是好糊弄的人,但饶是他也找不出任何理由来拒绝他,不禁狠狠瞪了一眼自己已经失了魂的儿子:“我若是不允许你与湖儿成亲呢?”
“父亲!我要他!”陈湖大惊,扑通一声跪在了陈延顷脚边“我要他!”
晏重灿自知大事将成,笑容便愈发灿烂了起来,正要将准备好的最后的说辞说出来,就见司决一步上前,沉声冷道:“这人,我要了。”
“……?”陈湖还没施展出自己哭闹的本领,骤听到这一句话,刚刚要挤出来的眼泪就又立马缩了回去,呆若木鸡地跪在原地。
陈延顷最先反应过来,大笑着连连点头:“若是司首领想要,送给你就是了。湖儿,还愣着做什么?”
他一脚将儿子踹醒,这会儿望着司决的眼神格外满意——到底是裁决者首领,这解围的能力果然不同寻常。不仅让他避免了与罪人结亲的事,免了一桩心愿,还能趁机讨好他,实在是一举多得。况且陈湖明显被这少年迷得七荤八素,要真接入府中,往后还不知能闹出什么事来。现下能这样解决,真是再完美不过。
“我……”陈湖心中纵然有一万个不愿意,但他又如何能违抗自己的父亲和正如日中天的裁决者呢?几乎咬碎了一口牙,他深深看了晏重灿一眼,终于恨恨起身,闷着声道:“那好,重灿……看来,你我无缘,被司首领看上是你的福分,你便……跟了他。”
晏重灿在司决出声时就陷入了无边的不敢置信与喜悦,此时却还要强装出一副悲痛的表情,哀声表态道:“少爷发话,我怎敢不从。”
陈延顷瞧出司决的急不可耐,暗暗盘算着既然他好这口,倒不如改日多送几个漂亮的弟子给他,稳固情谊。再看陈湖那副不舍的模样,他不悦地捋捋胡子,朗声道:“就到此为止,湖儿,还不带着你的道侣们回屋去?”
“是……”陈湖一步三回头地领着四个人回自己的院子,惹得柳姜偷偷瞪了晏重灿好几眼。
司决向陈延顷认真道了声谢,转身步步走向有些不安的少年,离得越近,晏重灿便心惊地发现他愈加高大了,往日很是削瘦的身体如今却真如一尊战神一般,强大得令人生畏。他身上有着浓重的血腥气息,还有他眷恋已久的,仍未散去的冷香。
种种混杂在一起,让他突然头晕目眩。
“唔!”
天旋地转间,竟是司决一手抄起他的腿弯,在众人面前将他打横抱起,稳稳抱在了怀中。
晏重灿埋在他胸膛前,眨眨眼,才没落下泪来。
这是司决啊……
英勇的裁决者抱着怀中之人,像抱着他此生最珍重的宝物,紧得晏重灿几乎喘不过气。
抱着他出了主殿的大门,晏重灿突然拉了拉司决的衣襟,看他面无表情地垂目望着自己,便贴着他的耳朵小声嘀嘀咕咕了一通。听完,司决眸中闪过一丝无奈,转身道:“我欲代他提一个愿望。”
陈延顷悚然一惊,万分谨慎:“怎么?”
“他身子不好,想请村中的医师一同住下。”
“这……”
“借住一晚罢了,城主有何难言之隐么?”
闻言,陈延顷终于卸下防备,再度扬起慈悲为怀的笑容:“这自然算不得什么,我这就命人将那医师接来,首领放心。”
将谢璘接入府中是他最后一个任务,现下他答应村民的尽皆完成,晏重灿终于没了负担,甜笑着搂住司决的脖子,与他唇角相触:“我好想你。”
司决却还是那副冷心冷情的模样,古井无波地抱着他,连一丝停顿都没有,一步步将他抱回了自己的房中。
察觉出司决心情不好,晏重灿便也提心吊胆起来,眨巴眨巴眼,没敢再说什么话。
把人小心地放到床上,司决解下长剑,猛然上前,一腿屈起,按着肩膀将晏重灿仰面推倒。
“司决……”
晏重灿跌入柔软的被子中,呆呆地看着禁锢住自己的男人,他的眼里依旧看不出任何意味,抿成一条线的薄唇锋锐得如同剑刃。
“司……”
余音蓦地被双唇堵住,这个吻强烈而霸道,没有一丝丝温情,更像是一场侵略,一次标记。唇瓣被吮得发疼,好似自酸麻的舌尖开始,再到血肉与灵魂都要被这个凶狠的吻吞噬无余。
粗粝温热的大掌紧紧托着他的下颚,就连腿也被压制着,简直无处可逃。
床帐在动作间缓缓落下,司决稍稍松开了钳制。
似乎是因为发泄了一通,他的冷峻的面容终于生动了一些,只是那漆黑的眸中,感情深得无可计量,仿佛要将人吸进去溺毙才能罢休。
“我找了你一百年。”
他的声音沙哑,掌心温柔地摩挲着晏重灿的脸颊,“一百年……”
“你却要嫁给别人,重灿,你想让我如何是好?”
“不是这样……”晏重灿不顾唇角的疼痛,抱着他急急解释,连同与圣定约好的事也一概交代了,语速快得像生怕眼前人不愿意听。
司决维持着动作耐心听他说完,两人凝视了许久,晏重灿心里打鼓,又很是心疼,还不知要如何安慰他,司决就又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嘶……”
这一口疼得紧,还有血丝冒了出来,司决用舌尖舔去,露出一个堪称邪佞的笑容:“从今日起,我不会再放你离开我身边,一寸都别想。”
晏重灿痴痴地盯着他,原先那丝不对劲再次涌了上来……司决,似乎,入魔了。但他身上没有魔气,又行动正常,难不成……是在这百年间,变了性子?
“你在想什么?”司决还在他的肩膀舔舐着。
晏重灿红着脸躲,声若蚊蝇地道:“师兄,你,你好像不一样了。”
胸前传来转瞬即逝的轻笑,司决挑眉,支起身子俯视着他。
“没有你的我,早就不是我了。我不择手段走到今日,都是为了寻到你,所以……不要妄图再离开我。”
“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你。”
司决的目光透着柔软,抚慰般地在他颤抖的眼皮上亲吻:“我知道,我只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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