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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这日,永安河边热闹非凡。
清风被雪鸢拉着去永安河边汲水,她们带了两把清风自己烧制的茶壶,远远的瞅着形状便与旁人不同。
雪鸢本意自己去汲水,清风却起了兴致,抢过其中一把,下了河堤。她的杏色长裙在微风中轻摆,带着早春的旖旎,令人不免多看几眼。有认得清风的人在心中问了句,从前貌不惊人的三小姐而今竟这样出挑了吗?看那眉眼间的春光,当真是如微风拂面一般,和煦不刺眼。
清风却不自知。汲了水朝雪鸢提了提手中的茶壶,笑意顺着永安河的波光漾开去,漾到不远处的澜沧眼中。有人无意间掉了一只鞋,自上游向下,岸边的人笑出了声大喊“快捞!”那些在河面上支棱起一个鞋帮,有趣极了。澜沧亦笑出声,拉起自己的衣摆向前走了一步,要静念拉着他手,拾起了那只鞋。
岸边响起了欢呼声和笑闹声,澜沧笑着将鞋递给身旁的人,大家又一个传一个,将鞋传给了主人。有趣极了。
清风亦看到了澜沧的开怀,他的笑声尤为爽朗,变了一个人一样。
低头擦净自己的茶壶,准备回到书院烧了煮茶,却见一双脚出现在眼前,那鞋面清风认得,自己从前绣的,他竟然还穿着。抬头看到他的笑眼:“待会儿要去上职,这壶水要静念送去书院三小姐用作煮茶吧!”他口气中亦没有商量的口吻,全然自己定了。清风答应不是,婉拒不是,被他堵到了墙角。干脆说了声多谢。再想说什么,那人已经抱拳弯身走了。
他走了,雪鸢迷糊了,轻声问清风:“小姐,姑爷…不是,欧阳大人现如今好像哪里不同了?”
“与你我何干?”清风反问她一句,亦转身走了。
静念跟在一旁,冷不丁说了句:“我们大人现如今不仅用银子大方了,还在筹谋着休沐。说是到了炎夏,要休沐个把月,带咱们去乌兰布统避暑;不仅要带咱们去避暑,还想着再换个真正的大院子,种满院子花草…乌兰布统先不说,毕竟太远,看院子这事儿是真的。”
“你们大人…被恶灵附体了?”雪鸢听出静念的炫耀,忍不住与他拌嘴。
静念没听出来,还真的认真思量许久,说道:“兴许吧,附的好。”
雪鸢一拳挥出去砸在棉花上,气得半死,瞪了静念一眼撇过头去。清风等他们歇了,才问道:“你们大人看好院子了?”
静念摇头:“正在看呢。大人说就算看好了,要先好好归置,若真的要搬,怎么也该冬天了。何况是要卖了这处,再换新的,一来一往,要许久。”
“哦。”清风哦了声,又扭头问静念:“你们大人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与旁人同流合污了?”
静念连摆手:“大人不是那种人!是皇上赏的!这些日子大人正在查一个大案,马上要有眉目了。皇上一高兴赏了黄金千两。”
“那你们大人…真是时运昌隆。”兴许一句时运昌隆,了了这遭对话。到了书院接过静念的茶壶:“静念且先等等,直接把茶壶带走。”将那茶壶的水换到旁的壶中去,递给静念。静念接过去,与清风道了谢,走了。
“还去乌兰布统,气谁呢?与小姐成亲之时不见这么贪玩,和离了倒是活明白了!”雪鸢一边烧水一边生气,茶壶撞在小炉上嘭一声,差点没碎了。清风心疼连忙制止她:“我的祖宗诶,你轻点!做把壶容易吗我。他去乌兰布统,咱们不好去江南?江山那么大,你羡慕他做什么?”
雪鸢突然站直了问她:“真去?不是玩笑?”
“真去。到时将书院托付给旁人,咱们说走就走。”清风笑着捏捏雪鸢的脸:“哪里就叫我们雪鸢羡慕成这样了?他去个把月,咱们走半年!”
雪鸢点头:“就该这样!”
清风与雪鸢讲完,当真思索起去江南的事来。还是从前某一刻突然升起的做游侠的心思,无奈诸多牵绊,无法成行。但不做游侠,去去就回倒是可以。若是去江南,最好在烟花三月。那么多诗里写过的江南,梦里水乡的江南,金陵、扬州、姑苏,每一处都是一幅水墨。这样思索了一整日,决定用三日安顿好书院,三日后带着雪鸢和小七走。
当她将念头告诉雪鸢和小七,二人都傻眼了。这么快就要成行了?
“是,三日后出发。”清风郑重点头。
“去江南?”
“是,去江南。”
“去半年?”
“是,去半年。”清风笑意盈盈的眼,温柔的看着他们,其实心中灌了蜜一样,不停在赞自己,这个主意好。也惊讶的发现,原来很多事,真的想做,并没有想象那么难。只管去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肆意点挺好。
“去哪里去半年?”荀锦一脚跨进来,听到她们三人的对话,忍不住问道。
“去江南。”雪鸢嘴快:“小姐要带咱们去看江南。”
“哇。”荀锦哇了声,心中赞叹清风这样果敢,平日里见她温吞软糯,哪成想决定大事之时毫不含糊。
“荀公子觉得我的点子如何?”清风笑着问他。
荀肆头点的紧:“今年也打算去江南,可惜春闱在即,不能与你们同行。但过了春闱,倒是可以去追你们,一起游山玩水,快哉乐哉!”
“春闱若是高中呢?毕竟写了“高中”给你,别白写了。”清风问他。
“高中也可先回乡省亲,从江南拐道回乡未尝不可。”
“你这道拐的有点远。”小七在一旁听了半晌,终于插上了话。他这一句,说的荀锦脸红了,嘿嘿笑了两声。
荀锦从前走的远,清风有意拉着他问了许久,一一记了下来,这才放他回去。而后要小七去安排车马,自己则回去收拾打点。
其一是书院的生意,自然要做。想了许久,决定托付给舒月。她生的美,性子又好,整日里游手好闲…清风想到游手好闲四个字,笑出了声,她在书院坐镇,书院的生意差不到哪去。何况自己在江南,可以随时送一些那里的东西过来,京城人图新鲜,也会光顾。这样想着,又打算明儿叫小七去送信,请她来一趟。
其二是老太傅那里,自然要去交代。不过眼下他不大管自己,又有荀锦帮自己说话,兴许不会反对。
其三是衣食住行,得好好打点,东西不能太多,但必要的还得带着。于是划了个单子,将要带的东西想好…
想到要远行,清风心里高兴的紧。夜里做梦都是江南烟雨,还有江南的..书生?
第二日与舒月说起,舒月直朝她竖拇指:“你去你去,保管你回来之时,生意好的不得了。”她拍着胸脯跟清风保证:“若是不好,我用景柯的银子倒贴你,左右我要与他和离,那些银子也与我无关,先替他花一些…”
清风听到这,睁大了眼:“我以为你是玩笑,竟是真的要和离?”
舒月点头:“骗你做什么?要和离,他总是压着不与父皇讲,我等不起,过了春闱就与父皇讲。”
“.…皇上降罪怎么办?”
舒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看见没,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宁死不屈。”
清风听到这句宁死不屈,一口茶喷了出来,咳了半天。她发觉这舒月主意真的是正,不怕死的正。朝舒月竖拇指。
舒月拄着脑袋问她:“那个死鬼最近找你麻烦了吗?”是问景柯今日有没有来烦她。清风想了想,来过两回,但都是在里面兀自坐一下午就走了,也没与她讲话。
“这倒是稀奇。”舒月手指敲着桌子:“不定憋着什么坏呢!这些日子换了个人一样,赵越溪那也不去了,每日下了职就回府上,非要与我一起用晚饭。用了晚饭就在我房子坐着,到了夜里也不胡闹,乖乖走人。与他成亲这么些年,最了解他,一肚子坏水。”
舒月与清风念叨景柯念叨许久,这时书院外站着一个人,笑着看她们。清风推了推舒月:“你瞧是不是喝酒那日撞见的那个?”
舒月回过头,看见关山月。心中无名火又起,微微偏过头去,问他:“这位糟老头子,来书院买字画?”老字音重,摆明了在嘲讽。
关山月知晓她的性子,这么些年来改不掉的耿直,点点头:“慕名而来。”
舒月眉头挑了挑,对关山月想着念着都是在梦里,一见到他就不想给他好脸,扭头对清风道:“这个老头有的是银子,开口甭太中庸。”她的用词很值得研究,中庸,怎么就用在了这里?”
关山月也不恼,缓缓走进书院,逛了起来。他当真喜欢这个书院,里头每一个物件都透着仙气,又应了凡尘二字,想来以舒月的性子,一般的女子她也瞧不上。这书院的掌柜的,真的入了舒月的眼。他不看舒月,舒月却在看他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平,岁月真是厚待了他,眉眼身姿,更甚从前。也不知这样的他,怀中揽着的是哪家的姑娘?思及此,起身去水盆前看了看自己的脸,啧啧,芳华绝代,好在自己也不差。如今是那个关山月够不到的人,这样一想心中十分舒畅,于是又昂首挺胸坐回去,斜着眼瞄他。
“今日这书院真是热闹!”院门处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景柯黑着脸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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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沧:我去乌兰布统
清风:我下江南
澜沧:我去个把月
清风:我半年
清风:顺道看看江南的书生
清风:玩高兴就不回来了
澜沧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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