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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月和清风回头,瞧见景柯的脸色,寒潭一般。
舒月伸手指了指清风、关山月、雪鸢、再指了指自己:“拢共四号人,就热闹啦?”她这一句不咸不淡的话,令景柯愣了愣。眼扫过关山月,缓缓走进去,坐到舒月身边。“关公子舍得回来了?”景柯手搭在舒月肩上,冷不丁问了关山月一句。关山月的眼扫过那只手,和缓的说道:“给大皇子请安。”而后回头接着去看那些手把件,没有再与他寒暄的意思。
清风看了看舒月,站起身走到一旁假意处理旁的事。
舒月不愿看景柯,将脸转到一旁。景柯坐在那,火气在心口走了几回,终究是压了下去。突然觉得没劲,开口问舒月:“一会儿进宫见父皇,一同去吗?”
“为何要进宫?”
“你不是要和离?今日就与父皇说。”景柯可以任由舒月与他闹,但他不能任由舒月背着他与关山月见面。“走吗?”景柯站起身:“咱们立马和离,谁也甭耽误谁。本王也开一个皇子和离的先河。”
关山月听到和离二字,拿着把件的手顿了顿,而后将手把件放回去。
舒月看他脸色不好,担忧他在父皇面前口不择言,惹他生气。又不想在关山月面前与他闹起来,于是起身跟他走出去。手拉住他衣袖:“你等等,咱们先对好本子,别惹父皇生气。”
“对什么本子?”景柯眼扫进书院:“为何不敢与父皇实话实说?就说你的旧情郎回来了,你不想与我过了。实话实说,藏着掖着让人恶心。”关山月听到旧情郎三个字终于回过了身,看着舒月。舒月被他这一眼看的心慌。
“欲加之罪。”舒月松开景柯的衣袖,向后站了一步:“你要是这样,趁早别说,你寒碜谁呢?”
“寒碜你了是吗?”景柯突然揪着舒月衣领子:“今日还真就是要寒碜你了,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待你如何?他回来了,你要和离,怎么?只许你给我扣绿帽子,还不许我寒碜你了?”
舒月彻底被景柯惹恼了,今日这人丢大了,令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动手掰开景柯的手:“这会儿就去!马上!”
她在前头气哼哼的走,不知怎的,眼泪落了下来。景柯说的那是什么混账话!让人心寒!一把打起轿帘上了轿,对轿夫说道:“进宫!”
景柯随后上了轿,说了句:“回府。”
“进宫!”
“回府!”
“今天就和离!”
“不。”景柯缓缓吐出一个“不”字,而后阴沉笑出声:“别做梦了,舒月。我不会与你和离,任你如何闹都没用。除非你死了,否则你出不了王府。你那个奸夫,让他等着,他不是隐忍吗?再隐忍五六十年,来王府替你收尸。”景柯从前与舒月闹,但从不说这样狠的话,今日说了,心里没有多痛快,但嘴上痛快了,他也不去管这话有多伤人。
眼前的舒月,听到这番话嘴角动了动,伸手打开轿帘,去看京城的街巷上缀着新绿。涂着蔻丹的手指在阳光下闪了闪,那抹流光进了景柯的眼。景柯犯混了,舒月可不混。她压了压心口的郁气,做鬼脸逗路边的小儿。皇家和离哪有那样容易?无非是要等。等他彻底倦了,愿意放手了才成。往后难受的日子还多着呐!今日这些戳人心窝子的话算什么?
“说话。”景柯要她说话。
“不想说,说就是和离,你答应不答应?”
“不答应。”
舒月眉头挑了挑,不再理他。她偃旗息鼓了,景柯却没完,阴阳怪气的问她:“你那个旧情郎,一走十年,心里真有你,当初干什么去了?就你傻,人家看你一眼,你就丢了魂儿,荣华富贵全不要,想跟人家私奔。人家稀罕你吗?”
“这话爷说的不对。人家一眼没看过我,是我,一直在看人家呢!这事儿说来十分简单,我心甘情愿。”说完朝景柯眨眨眼。景柯被她气笑了,命轿夫落了轿,跳下轿子走了。临走还不忘探头进来与舒月说几句:“就你那个负心汉,不是本王瞧不起他。你等着,你我和离了,他跑的比上次还要快。说白了,这辈子你就看着他吧,他压根不想娶你。从前你身家清白,人家不愿娶;而今你明日黄花,人家更不愿。”话音还未落,舒月探身给了他一嘴巴,她眼睛通红,轻声对景柯说道:“世上好男儿多的是,我舒月就一定要与你们两个蒸不熟煮不烂的牵扯?你和他,老娘都不要。我再给你三日,三日后,你若还不与父皇说,就别怪我自己拿主意了!起轿!”
轿子起,晃晃悠悠,直晃的舒月头晕眼花,泪眼婆娑。手紧紧捏着,直至捏的青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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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沧下了职,听到清风院中不知在做什么,热闹的紧,问一旁的静念:“三小姐她们这两日在做什么?院内这样热闹。”
“适才小七说三小姐要带他们下江南,正收拾东西呢,后儿就走。”
“?下江南?”澜沧步子停下来:“何时定的?去多久?”
“说是前日突然就定了,去半年。”
“……”平日里不声不响一个人,做起决定来倒是稳准狠。澜沧想到这里笑出声来,与静念耳语几句,这才向回走。
到了天黑,静念捧着十几个卷轴去敲清风的院门。
“这是大人要小的给您的,说是请小姐在书院里帮忙卖一卖。若是卖出去了,三小姐留一半,大人留一半。”
清风正在收拾包袱,听他这样说,打开其中一幅看了看,好字,兴许能卖上好价,但舒月眼下焦头烂额,看着书院已经不易,再要她给旁人讲这些字画,有些为难她了。于是顺手将这些卷轴放到一旁,嗯了声,接着收拾行李。过了许久没听见静念走的声音,放下手中的活计看着他:“怎么啦静念?”
“三小姐,你们三人去江南,会不会不大安全?这会儿路上匪患闹的凶,万一…”静念蹲在那诚恳的看着清风。
“……”清风属实忽略了这件事,什么都想到了,独独人身安危没有想到。这会儿被静念一问,犯了难:“你说的有道理。要么我们雇个镖师?武行师傅?”
“那得多少银子呢,吃住得管人家,还得给人家工钱..”
“...这…”
“这么的,”静念朝前凑了凑:“三小姐您看静念成吗?静念自幼习武,功夫您也见识过,不是花架子。万一碰到什么事儿,以一敌十还是可以的。您要是不嫌弃,就带上静念,静念护送您去江南,安全到了我再回来。”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清风点点头,思忖许久:“你们大人知晓吗?”
静念连忙摇头:“我们大人最近查案呢,根本没空理我。查的是辽北大家族的灭门惨案,今儿告示都贴出去了,这几日就要审了。”
“那你先回去与你们大人商量一番,若是他同意,你就随我们一同去。”
“得嘞!”静念撒丫子跑了出去,不出片刻,又腾腾腾跑了出来:“大人说要小的去护着三小姐,盘缠大人出。”
“他倒是大方。”澜沧竟然这样痛快就答应了,清风属实有些意外。他兴许真的是恶灵附体变成另一个人了,却忘了澜沧对自己不舍得,对她始终是舍得的。“那你回去收拾一下要带的东西,咱们后儿一早就出发。”
“得嘞!”静念又看了眼清风,开心跑走。
雪鸢在一旁歪着脑袋琢磨许久亦琢磨不清楚:这欧阳大人近日到底怎么了?
清风其实明白澜沧的好意。当静念蹲下身子说那番话之时,清风便明白了这是澜沧的主意。澜沧担忧她的安危,用这种方式护着她。到底还是个好人讷!
“欧阳大人的好意咱们领了便是,无需刻意揣度。”朝雪鸢扔了包茶叶:“带一点这个路上喝,到了江南就有上等龙井碧螺春了。”
雪鸢乖乖装起,然后问清风:“小姐,您说,咱们这回走这么久,回来后欧阳大人不会..又成亲了吧?”
“......”清风手顿了顿:“他再成亲不好吗?而今如日中天,也不能总是一个人这样晃着,娶个情投意合的女子琴瑟和鸣,多好。”
雪鸢仔细打量清风,发觉三小姐一脸释然,显然不在乎欧阳大人会不会娶妻了,这才小心翼翼说道:“那感情好。昨日静念与小七闲聊,说欧阳大人这回办的案子是辽北名门的,因揭露朝廷命官吞公粮一事被灭门了,剩了个孤女来京城告御状,一下子告到欧阳大人那里去了。这都不打紧,静念说那孤女生的极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与欧阳大人相谈甚欢...”雪鸢眼扫了扫清风。后者则叹了口气:“感情是在这等着呢!你若是担心我想不开,不如咱们就在江南多住两年,直住到他们有了儿孙后代再回来如何?”
雪鸢窘迫的挠挠头:“那哪成呢,小姐也得嫁人讷!”
“嫁人有什么好,而今不自在吗?话说回来,江南才子举世无双,在江南嫁了岂不是更好?”清风逗雪鸢:“回头也在江南寻一个如意郎君给你,你眼瞅着到了成亲的年纪了...”直说的雪鸢双颊绯红,脚一跺,跑了。卷起地上掉落的一方帕子,起了,又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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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舒月,满身伤痕还如此认真
敬清风,山水迢迢还奋不顾身
敬你们,人去楼空还有刀有盾!!!
--突然发现这首歌与本文的女主们有一点配,借来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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