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域名(9txs)被墙,请您牢记本站最新域名(00txs.com)
舒月曾与清风说过,与景柯在一起觉得透不过气。这些日子她每日被关在府内学规矩,学治理后宫,文华帝动辄就将她传到宫里去考她。她闲散惯了,一旦这样紧绷起来,便觉得人活着真是无趣,动不得跑不得笑不得。打心里不想做皇后。从前府里女人多,她便会头疼,以后进了宫,选秀、加上大臣们送女人,女人更多了。往后的日子还不知要如何过。
舒月想去一个没有女人的地方。不,舒月说:想去一个没有女人的地方,但清风最好每隔三日去看看她。又加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最好再养几个面首,大好年纪,也甭荒着,如何开心如何来。每每此时,清风都会笑她没有正形。
再看眼前的景柯,眉头皱着,正为舒月伤神。
“要不坐下好好说会儿话?认识大皇子好几年,这会儿仔细思量一番,好像还未正经说过话。”清风朝他笑笑,将一旁的炉火调旺些,又动手为景柯泡茶:“再过些日子,您登基了,恐怕就没这样的机会了。到时见了您就要下跪,您何时开心何时叫咱们起身。”
景柯看着清风,她较比前两年变了一个人一样。人还是那么个柔柔弱弱的人,心还是那颗玲珑剔透的心。而今却是开朗起来,眼角眉梢挂着笑意。
缓缓坐在她对面,举起茶杯放到鼻前闻了闻:“难得喝三小姐泡的茶。从前三小姐不苟言笑,而今开怀许多。他日见了我亦不必多礼。”
“太子从前放荡不羁,而今好似收敛许多。”清风讲完忙为他斟茶:“闲聊就是闲聊,咱们可不兴拿身份压人,也不许记恨人,回头登基了,午夜梦回想起来,灭我满门。”讲完兀自笑出声:“但我不怕,太子不是那种人。能干出那种事儿的人,不会在城外有那样一处人间不易得的好去处。而今那里还在吗?”
“喜欢那里?不如送你。”
清风忙摆手:“您可饶了我罢!”
景柯看她草木皆兵笑出声:“做梦。那处不送你。”清风说这话倒教他想起,好像建好以后还未带舒月去过那里。“宋清风我问你,当初为何宁愿选欧阳澜沧,也不嫁我?嫁给我,你这辈子兴许能做贵妃。”
“为何不让清风做皇后?是觉得清风不配吗?”清风朝他眨眨眼。
“无论何时,皇后不能换,只能舒月做。”
“现在小女嫁给太子,以后就能做贵妃了吗?”
“现在我不娶了。”
“为何呢?”
清风这句为何呢,令景柯一愣。是了,为何呢?宋清风是自己这些年来最看重的人,怎么这会儿就不想娶了?想起舒月站在院中浇花的样子,笑着与他拌嘴的样子,皱眉与他使横的样子…
“为何呢?”清风朝他眨眨眼,又追问一句。
景柯脸红了红:“家中有不顶事的母老虎,一时分不出心神来。”
“换了这只母老虎不好?”
“不好。”这只母老虎无论如何不能换了,单单这个念头就令景柯疼的不行。
清风了解的景柯,都是从舒月口中听来的。舒月说景柯不坏,在男女之事上拎不清而已。这会儿再瞧景柯,可不是拎不清么?就连她都看出来,景柯心里惦记舒月。他惦记,又不知舒月到底想要什么?如他一般不得章法的男人,亦是少见。
“你还没回答我,当初为何宁愿选欧阳澜沧?”景柯问她,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了。
清风当真仔细思索,而后说道:“澜沧就在身边,整日与他一起相处,日子看似波澜不惊,慢慢的却入了心。那会儿在宫宴上,亦没想到平日里看似温和的他,却强硬了那么一回,令人没法拒绝。”想起那日的欧阳澜沧,颇有些仗义之举。于是又补了一句:“其实是我,心中先有了他,在宫宴之前。那日就算没有澜沧,我也不会选太子。”
这番话讲出来真令人难堪,但景柯皮糙肉厚,朝清风笑笑:“若是你当时嫁我,兴许我和舒月,不会走到今天。那时为你着了魔,做了些事,舒月看不上眼,与我掰了。”
“……”感情这位爷到如今还不知舒月为何与他闹掰了?清风有心想说几句,但又觉得自己多言了。舒月想图清净,万一自己哪句话讲错了,为她招来麻烦。于是点点头:“清风知错了。”
“成吧!我也不会怪罪你。你也不必担忧他日我会对你和欧阳澜沧不利,我还没到那个份上,不至于。”景柯站起身,扔到桌上一块碎银子:“多谢三小姐的茶,该与他成亲就成亲吧!”说罢意味深长看了清风一眼,这才抬腿向外走。
清风起身送他,直送到门外,这会儿是十二月,天气寒凉,景柯披着一件大氅,英姿勃发。又想起艳冠群芳的舒月,无论如何看,都觉得二人其实是般配的,只是而今心不在一处。
今日不知是什么日子,景柯走了,关山月得闲亦来了书院买字画。这回买的极多,又定了上百幅,清风好奇,忍不住问他要做什么。他淡然一句:“歇够脚了,明年开春就要走了。去南洋,将这些字画带走,挂在南洋的宅子里。”
“去南洋做什么?”清风问他。
关山月愣了愣,缓缓说道:“有些话,我说与你听,但到你这就了了。我在南洋,有家室。”
“?”清风的心好像被什么凿过一下,有些疼,为舒月疼。舒月身不由己,但心中念着他,不知他是死是活,不知他人在何方。而他,竟悄无声息有了家世?
“是过命的兄弟托孤给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为救我而死,我答应过他,今生不再娶。”再娶还能娶谁?早已过了当年那大好风华,而今鬓边有了几根白发,好光景早已不复存在了。
“再过些日子,太子妃入主后宫,就不大容易出来了。”
关山月摇摇头:“别告诉她我要走的事。别扰乱她心神。”
“是吧?想来太子妃在关公子心里,从来都是不值得据实相告之人。关公子想走便走,想回便走,来去自由。”清风有些替舒月不值,舒月看关山月的眼神,她见过。那眼神里藏着许多想说未说的话,清风一直觉得,他们二人,总该有那么一个机会,将话说开了。
关山月低头:“告诉她又能如何?”
清风想,这又是与自己无关的事。舒月是太子妃,许多话若是被别人听去,对她不好。不能为她招惹事端,于是生生咽下想说的话,站在一旁看关山月写要定的画册。他字写得好,看他侧颜,刚毅俊挺,与景柯是不同的人。“关公子这回去南洋可还回来?”
关山月手顿了顿,说道:“不回了。”
“是以,哪怕一别就是一生,也无需与舒月告别?关公子做人的道理,究竟是谁教给你的?你是向来如此还是只对舒月如此?”
关山月握着笔的手抖了抖,那墨水滴在纸上,晕染一片。直起身看着清风,眼睛通红:“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这道理,三小姐父辈没教过?”说完将笔放下:“这些字画,年后来取。多谢三小姐。”
“不卖。”
“那我便不买了。”关山月嘴角扯出一抹笑,转身走了。
清风没有送他,她知晓关山月一定有隐情,然而无论如何,如他那般不告而别,太过伤人。舒月那样的人,平日里嬉闹,只在醉酒后神伤。清风心疼她。又无能为力。
清风筋疲力尽,抱着手炉坐在檐廊下发呆。傍晚飘起了雪,竟又是一年入了冬。澜沧踏着地上的薄雪进门,身后一串脚印。走到清风面前,手捧着她脸:“坐外头不冷吗?”
清风任他揉自己的脸,待他过了瘾才起身在地上跺了跺脚:“冷。”
澜沧笑着去牵她手:“该回了。”
清风头倚在澜沧肩膀上甩赖,澜沧被她怼的后退两步,听她说道:“不想走,你背我。”
澜沧手捏了捏他的脸,蹲下去:“上来。”
清风见他真弯身了,又有些胆怯,拍他肩膀:“快站起来,堂堂丞相,被别人看见像什么话!”
“背自己妻子,有什么怕的?笑就笑。快点上来。”手拉住清风的手环住自己的脖颈,站起身,在雪地上跑。
身后的雪鸢见状咯咯笑出声,行人闻声驻足,瞬间张大了嘴:妈耶,那不是丞相吗?看看,甭管做多大官,到了家里,还是要疼媳妇的。
清风将头埋在澜沧颈窝,唇悄悄咬了一口他脖子,眼见着澜沧耳朵红了,偏过头说道:“不怕旁人笑是真,但你不能…”
“不能怎样?”清风抬头瞅了瞅行人,趁人不注意又迅速低下头要他,而后唇贴在他耳边:“不能这样吗?”
澜沧喉结动了动,想开口说什么,一点柔软濡湿侵袭他耳垂。顿觉回家的路怎么那样远!脚下的步子快了几分,似豹子一般跑了起来。清风在他背上哎哎的叫:“慢点慢点。我错了!”
“晚了!”澜沧掂了掂她,直跑进院门,不管三七二十一,进了门放下清风。清风那里见过这种阵势,眼见着他踢上了门,撒腿朝书房跑。二人在屋内老鹰抓小鸡,最终被澜沧按在了那面有她巨画的墙上!
“再跑!”澜沧这一路跑的快,进门又追了她一通,这会儿喘的紧。清风的手紧紧攥着他衣领,踮起脚尖:“不跑了。”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你与清风明月 (00txs.com)”查找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