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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李文斯顿写下这一次探险的目的:“不是主教式的高贵巡礼,而是前往非洲未知的部落,讲他们所讲的语言,听他们所说的故事,过他们所过的生活,了解他们的思考方式,并医治病人,建立学校,成立布道所,排解部落之间的纠纷。也许有些部落对我的期待只是疾病的医治、枪械的保护,或是金钱的好处,对于真理没有丝毫的需求。但是对我而言,任何欢迎、敞开的门——不管他们真正要的是什么,我都会带着福音进入。”
1841年11月,李文斯顿组织了一支探险队向西北方前进,寻46找贝克文族居住的所在。根据土著的说法,卡拉哈迪大沙漠边缘有许多出水的小绿洲,可能有人住在那里。愈往北行,原来准备的食物都吃完了,探险队就与当地人以物易物。李文斯顿在11月8日给妹妹洁妮的信上写道:“也许你与家人都在担心,我在这里吃什么?昨天,我熬了一锅犀牛肉,熬到晚上,肉还是硬得难以下咽。今天上午,我在肉里加些玉米,再煮到中午,玉米熟了,肉还是很硬。继续炖到晚上,终于可以勉强将肉吃下去了,不过肉在肚子里还是沉甸甸的。剩下的肉再炖到明天晚上,也许会好消化一点。”
如果探险的途中一直吃这种犀牛肉,李文斯顿一定会得胃病。幸好,往前行走了20公里,遇到了一个村落。该部落酋长的眼睛不舒服,李文斯顿医治他的眼睛后,酋长端出他们上好的食物——玲鹿肉、奶与豌豆。这些食物不像犀牛肉那么不容易消化。但是酋长并没有要留他们的意思,李文斯顿又往前行,进入贝吉瓦纳人的辖区。
猎象的种族
贝克文族是贝吉瓦纳人的一支,居住在卡拉哈迪大沙漠南方边陲的绿洲上,他们在此畜牧牛群。这里的大象很多,外人又称此地为“象牙之谷”。很多买象牙的商人都来此与贝吉瓦纳人交易。贝吉瓦纳人长期与大象相处,熟悉猎取大象的方法。他们绕着圆圈前进,趁大象缺乏戒心时,猎取它们。
贩卖象牙并没有使贝吉瓦纳人觉得富有,他们最缺乏的是雨水。每当下雨时,贝吉瓦纳人就会喊着“普拉”(Pula),在雨中歌舞。他们将雨水称为“普拉”,他们的金钱也叫“普拉”,可见雨水对他们的重要性。
哭泣的女孩
一天上午,李文斯顿看到一个女孩在路边哭泣,询问之下知道这个女孩只有11岁,家人却要将她嫁给贝吉瓦纳人的长老。女孩逃了出来,希望李文斯顿带她到库鲁曼,她有个亲戚住在那里。李文斯顿给她一些食物,决定保护她。忽然,女孩害怕得大哭,路旁钻出一个凶杆的战士,站在牛车旁举枪对着她。李文斯顿的向导波梅里(Pomare)立刻站在女孩的前面,将一些珠子交给战士,挥手叫他走开。战士走开后,波梅里将女孩藏在车上。不久路边出现了50多个战士,要将女孩索回。
李文斯顿冷静地看着围过来的战士。这些战士知道这个宣教士在各部落中的名望,所以只在牛车边巡视一阵,看不到女孩的踪迹,就怏怏而去。李文斯顿后来写道:“现在,我才知道,在部落之内女性的地位低下,常被压迫。由男人对女人尊重的程度,可以判断一个部落文明进步的程度。”
贝吉瓦纳战士离开后,李文斯顿决定中止探险,立刻回程,将女孩送回库鲁曼。
拯救巫师
1842年2月10日,李文斯顿决定再度北往。2月正值干旱的季节,探险队进人贝吉瓦纳人的村里时,酋长布比(Bubi)已找了几个祈雨的巫师来,巫师们跳了好久的祈雨舞,牛也献了好几只,天上一滴雨水也没落下。布比生气地要拿刀杀巫师。李文斯顿大喊刀下留人,酋长反问:“你会祈雨吗?”李文斯顿拿出一把铲子说:“我会挖水沟,将水引进来。”酋长与整个部落的人没有看过铲子,以为那是新式的祈雨工具,都大声欢呼。
李文斯顿先找到一个高处沙丘下的小水泽,他用铲子往下挖,土著也依样画葫芦,终于挖了一条渠道。李文斯顿以黏土拌和草根、灌木枝、动物枯骨、乌龟壳等,在渠道的下游筑成一道150公尺长、两公尺深的拦水坝,坝底有许多大石头作基础,坝身覆盖许多灌木枝干,以防风吹。水坝蓄留了高处沙丘渗下来的水,李文斯顿写道:“这是我第一次发现,可以不用金钱诱使土著工作,因为他们所做的是出于他们的需要。施舍金钱只会使土著索求无度,不近人情,这是人性中的自私。我只是针对他们的需要,提供帮助,并做众人工作的榜样。虽然太阳酷晒、口渴、疲惫,我仍继续挖掘下去,他们逐渐知道我是真心来帮助他们的。”
水坝蓄足了水,李文斯顿再挖水沟,引水灌溉附近的草地,并供应饮用水。在众人工作的时候,祈雨巫师也兴奋地工作着,甚至当坝筑好时,祈雨巫师还在坝身用石头排成一只大蝽蛇的形状。李文斯顿写道:“我知道巫师信仰的错误,但是在原始部落中,巫师有其存在的功能。土著们治病、丧礼、祈祷、安慰,都需要这些巫师。巫师也可能是原始部落中最懂植物与动物的人,因此我不与他们对抗,也不就他们任何的表现定他们的罪。我不做不同宗教的立场之争,我只在他们当中,确实地亲手工作。我不因这只石头排列的大蟒蛇,就论断他们排出偶像的样子,我认为这只是他们表达的一种方式。”缺水的问题解决后,土著又懒散起来。李文斯顿收拾好行李就离开他们,因为“我是来帮助,不是来依靠他们的”。
这座癖蛇水坝后来在雨季时被冲坍了,李文斯顿回来带他们再盖一座,不久又被冲坍,李文斯顿又来帮他们盖了一座。以后贝吉瓦纳人知道了使水坝稳固的方法,坝身上的大蟒蛇图案也不再出现了。
贝克文族
知道炼铁技术的部落
1843年2月,李文斯顿抵达贝克哈特拉(Bakhatk),他听说贝克文族的大酋长西比卫在那里。贝克哈特拉位于一个隐密山谷,贝克文族的酋长西比卫被库鲁曼人打败后,就暂时退到这座山谷。
李文斯顿一行接近贝克哈特拉,立刻看到从左右草丛中站出16位战士,一路跟着他们。他一进入村庄,就看见西比卫与成群的战士围坐在广场。他注意到这里战士所用的枪矛整支都是用铁打制的,不像其他的部落,只有枪头是铁制,其他部分都是木头。西比卫所率领的贝克文族是南非最懂得用铁的部落。
与未来最好的朋友相遇
“你们库鲁曼人为什么攻击我?”西比卫一见李文斯顿就怒斥道。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瞥告,进人库鲁曼?”李文斯顿反辩道。这话一出,所有的战士在怒吼声中拿出武器,对准李文斯顿。西比卫使个眼色,一个土著跑到李文斯顿面前,仔细地看他,李文斯顿认出这个人就是进人库鲁曼的使者。这个土著又跑到西比卫身边说了几句。
“放下武器,他是为和平而来。”西比卫站起来,下令道。战士们立刻放下武器。“明天能够容许我为你的族人解释真正和平的意义吗?”李文斯顿问道。
西比卫想了一下,下令:“所有的人,明天要向上帝(God)祷告,并听这个外来人要对我们说什么。”
为什么这么晚才能听到福音?
星期日,李文斯顿讲道后,他问众人有没有什么问题。大酋长第一个发问,问了一个深植人心的问题:“你说凡未向上帝悔改的人,就永远得不到赦免。但是我的父亲走了,我的祖父走了,我历代的祖先们都走了,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信息。如果你这信息是这么重要,为什么你们知道的人现在才来讲呢?”
李文斯顿答道:“没有向你的祖先传福音,是我们教会的错。在很早以前,也有外来的人向我们的族人传福音,但是大多数人都闭耳不听,至今我们的族人大都活在自己的罪中。以后也一直有人向他们传福音,但是成效非常小。因此,我们不再只向自己的族人传讲福音,也向全世界传讲有一位救主,世人若不悔改,不相信他,他们将承担自己的罪至永远。”
西比卫听后,郑重地挽留李文斯顿住在他们当中,教导他与族人认识福音真理。李文斯顿写道:“我在非洲各部落,受到各种欢迎、亲切的问候与好吃的食物。我知道有人是因为我医治他们,有人是期待我保护他们,有人想从我这里获得财富,有人误以为我是提供枪械的渠道,我总是小心面对这些欢迎。直到听见西比卫的问题,我才知道这里是真正欢迎真理的所在。我有一种感觉,这位年轻的大酋长将会是我在非洲最要好的朋友。”
蝗虫的味遒
李文斯顿除了医治村落里的病人之外,平时他也跟贝克文族人一起耕种、一起抓蝗虫。贝克文族人认为蝗虫吃他们的作物,因此吃螳虫是减少虫害的好方法。炸焦的蝗虫,李文斯顿本来觉得外形恐怖,后来学着吃,觉得像是炸虾般好吃。土著教李文斯顿辨认“蜂蜜鸟”(honeybird),只要跟着这种鸟就可以找到藏在树洞里的蜂蜜。可是,他辛辛苦苦地跟了一整天后,才找到一点点蜂蜜。
贝克哈特拉西部的土地表面有铁矿。李文斯顿发现会炼铁的土著是一个世袭的阶级,用代代相传的技术去炼铁。有趣的是,炼铁的技术只传给女的,不传给男的,因为他们传说:“铁器会使男人着迷,甚至陷入疯狂的崇拜。”李文斯顿认为这个古老传说的背后有一种智慧,可以减少男人尚武的狂傲。
水边的危机
贝克哈特拉的北边有一个马克荷罗(Mokhoro)湖,水里有许多鳄鱼与河马,湖边长满芦苇。湖水能够供应土著充分的淡水,然而土著却惧怕在湖边居住。李文斯顿在村里住了一阵子后,发现湖边有三种危险:采采蝇、疟蚊与沼泽。采采蝇(Tsetse)大多生长在植株密集的芦苇中,夜晚时成群出动叮咬水边的牲畜。采采蝇的体内有“昏睡症”病毒,能使牲畜沉睡至死。疟蚊会传染疙疾与黄热病,是土著的头号杀手。湖边的沼泽会使路过的人不慎沉陷,直到灭顶。
李文斯顿给柏涅特的信中写道:“在卡拉哈迪大沙漠的边缘,有这么巨大的浅水湖存在,我想沙漠底下应有一道古老的伏流,自北边供应湖水的水源。因此,我想沙漠的北边可能有很多水。只是湖边的采采蝇、疟蚊与沼泽阻止人由水路进入非洲内陆。在湖的干涸岸边和湖边山麓的石灰岩中,我看到一些古生物的化石,这些生物的牙齿非常完整地保留着,但是我无法分辨其种类。”这封信后来被刊登在皇家地理学会的P刊上。
1843年6月,听说附近有贝曼瓦多人(Bamangwato),于是李文斯顿离开贝克哈特拉,前往该地。
哭泣的山谷
幵始步行
前往贝曼瓦多人村落的路是一段上坡路,牛车行在松动的砂石坡上,不断地向下滑。李文斯顿只好舍牛车骑牛前往。牛的皮肤比较光滑,李文斯顿从牛背上掉下来几次。后来,他索性徒步行走,这成为他以后30多年步行走遍非洲内陆的开始。他一天大约可以行走25公里。
李文斯顿一进入贝曼瓦多人的村落,就受到酋长契谷弥(Sekomi)盛大的欢迎。这个村落约有600间泥屋,这是李文斯顿进人非洲后所遇到的人口最多的地方。贝曼瓦多人除了打猎以外,也会种植农艺作物与蔬菜。契谷弥对李文斯顿说:“你的到来就像干旱时期的雨水,我们一个月前就不断地期待。”说完,就送上各样的食物与一根极大的象牙。
没有盼望的族类
夜里,李文斯顿被一阵凄惨的哭号吵醒。当地的一个妇女被狮子吃掉,她的孩子与亲属在夜半痛哭,并在山谷间呼喊她的名字。李文斯顿写道:“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绝望的哀哭,但愿这哭声不只在山谷间回荡,也能传到普世基督徒的耳中。这些非洲土著没有盼望,因为人活着的时候没有上帝,死了的时候就没有盼望(livewithoutGodanddiewithouthope)。谁肯来为他们的灵魂守望呢?”
白天,李文斯顿对贝曼瓦多人说:“耶稣基督是人类唯一的拯救。”族人都说:“我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如果耶稣是上帝,我们英勇的酋长就是耶稣。”李文斯顿写道:“我现在才知道这些土著文明低落的原因,关键在于他们把上帝的作为与大自然的力量混为一谈,拿上帝与酋长相比。这种偏差,使得他们几千年来在非洲的大地上像野兽一样地生活着。”
特效药有时是最没有果效的东西
私底下,契谷弥问李文斯顿:“我知道我的心中常有骄傲与愤怒,请你给我一种药,无论是吃的或喝的,能够立刻改变我的心。”李文斯顿拿起《圣经》,对他说:“你若相信这本书的真理……”契谷弥不耐烦地打断李文斯顿的话,“太麻烦了!我要的是立刻生效的药。”说完,就起身离开。从此,契谷弥对李文斯顿非常冷淡。李文斯顿离开贝曼瓦多人,前往位于东边40公里的巴卡阿人(Bakaa)的村落。
善于施毒的部落
巴卡阿人是附近土著最不喜欢接触的部落,他们善于施毒,再把中毒的人吊死。李文斯顿明知巴卡阿族毒名远播,仍去探望他们。李文斯顿写道:“外表凶杆是内心懦弱的掩饰,深思熟虑后的行动才是勇敢。勇敢的人经常需要你踢他一脚,他才慢条斯理地起来做事……良心常常自我控告的人,无法与人面对面地解决问题,所以用暗中施毒的伎俩,攻击他人。”
李文斯顿一进入巴卡阿人的村落,就发现大部分的人都逃走了,只剩下酋长与两名战士。他们蹲在酋长家门口,以一种强掩恐惧的诡异眼光看着李文斯顿,李文斯顿轻松地与他们蹲在地上寒暄。这时一个战士端出一盘黑糊糊的食物,李文斯顿毫不犹疑地把食物吃下去,然后到一边的泥屋里,倒头就睡。巴卡阿族人没有想到这位名满南非的医生,对他们这么放心。李文斯顿睡醒之后,发现村庄里的人都回来了。
狮子的偷袭
隔日,李文斯顿对他们讲:“耶稣所流的宝血能够赦免我们所有的罪。”巴卡阿人立刻起了疑问:“我们经常杀人,且流别人的血。这些血只能引起我们的罪恶感,怎么会有一种血能赦免我们呢?”李文斯顿回答道:“这是我来这里的目的,告诉你们,上帝恩待我们这些不配的人。”但是巴卡阿人说:“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夜里,狮子闯进巴卡阿人的村里。警觉的李文斯顿自梦中惊醒,他看到屋外狮子的影子,立刻取出步枪,冲向屋外,举枪就射,这一枪吓跑了狮子。射击的反作用力使步履不稳的李文斯顿跌倒在地,他的手指被地上的石头割伤。土著看他鲜血淋漓,就说:“你为了救我们而流血,从此你是巴卡阿人的朋友。”李文斯顿回答道:“耶稣基督也是为了拯救你们的灵魂而流血,更值得做你们一生的朋友。”
恐怖的记号
7月,李文斯顿前往好战的马卡拉卡人(Makalaka)的村落。马卡拉卡族人数并不多,但是他们长期接受波尔人与奴隶贩子的枪械供应,周围的部落都怕他们。
马卡拉卡族的边界挂了一只非洲大羚羊的长角,跟从李文斯顿的土著看到这标志,就像看到鬼怪般害怕,不肯前往。李文斯顿决定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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