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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壁之战后,孙权意图北上扩充地盘,但他两次进攻合肥都没能成功。第二次中,孙权用十万大军围攻孤立无援的七千魏军。在拥有巨大优势的情况下,孙权不但没能攻下合肥,反而损兵折将,甚至在败逃的过程中,还差点被魏军生擒。刚刚在赤壁之战中取得大胜的孙权,为什么在中屡屡败北呢?的失败对东吴又有着怎样的影响呢?
草船借箭另有其人
建安十八年(公元213年)春,孙权部下将领吕蒙在淮河两岸修建营寨。刚修好,号称步骑兵四十万的曹军就攻到了此处。曹军首战告捷,攻破了孙权岸上的营寨,俘获了孙权的一员大将。
紧接着,曹军准备上岸攻击孙权的营寨。孙权派出水军对曹军发动攻击,曹军不善水战,大败而回,被俘三千多人,被淹死的不计其数。曹军胆战心惊,又想起了当年的赤壁之战,只好安营扎寨,跟孙权相持。
当时曹军号称四十多万,实际上没这么多人,最多十几二十来万,孙权领兵七万。两军对峙了一个多月,孙权的部将多次来挑战,曹军知道自己不善水战,坚守不出。孙权一看,心想:“这么招猫逗狗的他都不出来,看来得派个大鱼饵去。”于是,他亲自驾轻舟逼近曹军营寨,视察前线。
曹军将领以为孙权的部将来挑战,向曹操请求出战。曹操说:“不行,来的一定是孙权。”他命令士兵放箭,射退孙权。孙权在曹军阵地前面行驶了五六里,然后才让手下鼓乐齐奏返回营寨。
据典籍记载,这次濡须之战,孙权来观察曹操大军,曹操下令万箭齐发。孙权的船因为一侧中箭太多,船身倾斜,有翻沉的危险。于是孙权下令掉转船头,让另一侧受箭,箭均船平。孙军鼓乐齐鸣,安全返航。草船借箭估计是这么来的,濡须之战也成就了孙权的威名。
曹操看到孙权的战船精良、军队严整,叹道:“生子当如孙仲谋啊,刘表那儿子跟猪狗一样。”孙权跟他哥哥孙策都得到过类似的称赞,看来这哥俩实在了不得。
双方就这么长期对峙。有一天孙权忽然给曹操写信,说:“春水方生,公宜速去。”这封信的另一面写着:“足下不死,孤不得安。”曹操看完信之后哈哈大笑,撤军回了北方。
狭路相逢勇者胜
赤壁之战失败后,曹操退回北方,留下曹仁、徐晃、乐进诸将驻守在荆州北部,这对于有开疆拓土之志的孙权来说始终是个威胁。所以,赤壁之战后,孙权首先平定丹阳郡,然后把目标对准了曹军占据的合肥。
孙权派大将周瑜攻打江陵的曹仁,自己去进攻合肥,想两路并进,扩充疆土。当时合肥的守将是刘馥,孙权命令军队围住合肥,并且派张昭进攻九江,但是没成功。
接到合肥被孙权包围的消息之后,曹操派将军张喜带兵解围。建安十四年(公元209年),也就是赤壁之战的第二年,合肥仍久攻不下。孙权年轻气盛,想率轻骑亲自突袭敌人。
谋士赶紧劝谏:“夫兵者凶器,战者危事也。今麾下恃盛壮之气,忽强暴之虏,三军之众,莫不寒心。虽斩将搴旗,威震敌场,此乃偏将之任,非主将之宜也。愿抑贲、育之勇,怀霸王之计。”(《三国志·吴书·张纮传》)用兵打仗很凶险,跟电视剧演的完全不是一回事,真死人的。率轻骑突击是偏将的任务,不是您该做的事。孙权听从了这个谋士的话,没有自己去当偏将。
曹操当时派大将张喜解合肥之围,但这个张喜不知是闹肚子还是怎么着,反正走得很慢。合肥经过孙军数月攻击,又连连下雨,城墙眼看就要崩塌了,刘馥只能拿草和棕榈叶补城墙,夜晚点火照亮城外,防备敌人有所动作。
由于援军一直未到,别驾蒋济就向刘馥献计,谎称有四万援军将至,然后派主簿假扮去迎接张喜;另派三名守将带信出城,装作偷入城中。三个守将只有一个成功回来了,另两个被孙军截获。孙权一看人家援兵来了,咱就撤吧。于是合肥之围得解。这是孙权跟曹操之间的第一次。
这一战打完,曹操认识到合肥的重要性。因此这年七月,曹操率大军进淮河,在淝水登岸屯驻合肥,重新修整背坡的水利设施,做好了长期防守的准备。
曹操驻军没多久,庐江人陈兰、梅成占据六县反叛。曹操派大将于禁、臧霸讨伐梅成,派张辽督领张郃讨伐陈兰。梅成诈降于禁,于禁信以为真,就引兵撤走了,没想到梅成趁机带军队余众去投奔陈兰。
二人进入山区防守,中间一座山的山势非常险峻,道路狭窄。陈兰率军避守在山上,张辽想率兵登山进兵。众将劝他说:“此山太险,我军兵少,万一人家埋下伏兵,咱可就被包饺子了。”
张辽说:“正所谓一与一,勇者得前耳。”于是进至山下安营,起兵登山,斩下了陈兰、梅成首级,陈、梅部众全部归降。
曹操得知这件事后非常高兴,说:“登天山,履险峻,以取兰、成,荡寇之功也。”(《三国志·魏书·张辽传》)曹操因此增加了张辽的食邑,接着命张辽、乐进、李典率部屯守合肥。
多次迁都
孙权一看向北开拓受阻,就把目光对准了后方的交州。汉末以来,交州因地处偏远,难以管制,好几个刺史都被迫逃亡,甚至被杀。
刘表治理荆州的时候,派赖恭担任交州刺史,派吴巨担任苍梧太守。刘备弃新野、走樊城、奔当阳、败夏口的时候,赖恭去投奔了吴巨。两人产生矛盾,吴巨把赖恭驱逐到了零陵。赖恭向孙权求救,孙权就派步骘担任交州刺史,立武中郎将,统领千余人南行接管交州。
第二年,孙权追加步骘为使持节,征南中郎将。步骘到任之后,吴巨怀有异心,不听步骘调遣,步骘设局把吴巨杀了。孙权声威大震,交州太守率众来投降。但前刺史的故将仍然割据山头、称雄一方。步骘逐一将其讨灭,交州的秩序渐渐稳定了,中原法令也得以执行。这个地方并入到孙权政权的版图之内。
建安十七年(公元212年),孙权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把自己的治所搬到了建业(今南京)。孙权政权最早的治所在吴郡(今苏州)。曹操剑指东南的时候,吴郡太偏于东南,于防守不利,出于战略考虑,孙权选中京口(今镇江)作为治所。赤壁之战那一年,孙权把治所迁到京口,建立了铁瓮城。
刘备借荆州去见孙权的时候,向孙权建议:“镇江、京口靠着长江入海的喇叭口,还是太偏于长江下游,不如秣陵好。”孙权帐下谋士也提议,认为秣陵这个地方,山川雄伟,地势险要,有帝王之气,劝孙权把秣陵作为治所。
于是孙权修建石头城,把治所迁到了秣陵,改秣陵为建业,意思是建功立业。实际上建业相当于孙权的首都了,只不过当时孙权还是汉室大臣,说首都不妥。
在他之后,东晋、南朝的宋齐梁陈都在这个地方建都。这六个朝代总称为六朝,因此说南京是六朝古都。孙权的陵墓在今天的紫金山麓,跟明太祖的孝陵和中山陵都很近,现在早就找不着了,只有遗址了。
不在一棵树上吊死
濡须之战,成就了孙权的威名,曹操什么都没得到不说,还干了一件蠢事。他怕长江一带的郡县受到孙权侵略,打算把百姓迁徙到内地。他问蒋济:“从前我跟袁绍在官渡对峙的时候,曾经迁徙过白马的百姓。当时百姓没有走散,敌军也不敢抢掠,现在我想迁徙淮河南岸的百姓,你看怎么样?”
蒋济说:“不妥不妥。当年我弱敌强,百姓要不迁徙就会投降袁绍。但丞相您现在威震天下,百姓没有二心。而且人情依恋故乡,都不愿意迁徙。非要这么干,百姓们会不乐意的。”
曹操没有听蒋济的话。消息很快泄露出去了,百姓奔走相告,惊恐不安——祖祖辈辈在长江边上讨生活,谁愿意去内地啊?从庐江、九江到广陵,十多万户百姓扶老携幼东渡长江。
长江以西空无人烟。合肥以南,只有皖城还在曹操的掌控之中。
曹操非常后悔,派庐江太守朱光在皖城屯兵,开垦土地,种植稻谷。
建安十九年(公元214年),吕蒙向孙权建议说:“皖城田地肥沃。一旦稻谷熟了,曹军必然会扩充。趁着粮食没熟,咱们去夺皖城吧。”孙权同意了,亲自率军攻打皖城。刚开始,有将领建议堆土山,增加攻城装备。
吕蒙说:“准备攻城器械、堆土成山得花很长时间,到时候敌人的城防也巩固了,援兵必定到来。而且趁着雨多水大而来,时间长了大水退走,我们回去就会遇到困难。现在看来,此城不会十分坚固。我军士气高昂,四面齐攻,很快可以破城。然后趁着大水未退回军,才能大获全胜。”
孙权采纳了这一建议。吕蒙推荐了大将甘宁作为攻城的先锋。甘宁率先攀上城墙,吕蒙率领精锐将士紧随其后。吕蒙亲自擂鼓指挥,将士们踊跃登城。孙军拂晓发起进攻,辰时就攻克了皖城,很快俘虏了太守以及城中男女数万人。
曹操听闻皖城告急,急忙派大将张辽率兵驰援,但没等赶到就听说皖城丢了。这一仗对于孙权控制江淮地区,有重要的作用。孙权任命吕蒙为庐江太守,自己回兵驻守寻阳。
曹操听说皖城失守,非常生气,想要再次举兵亲征。但多次用兵失利,无功而返,曹操醒悟了:与其在这儿跟孙权胶着僵持,不如回师向西进攻张鲁,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于是曹操引军北还去打张鲁,跟刘备争汉中。
孙刘分割荆州、重结旧盟,这样西线无战事,孙权又把目光投向了东线的合肥。建安二十年(公元215年)八月,孙权兴全国之力来攻合肥,他亲率精兵十万以及吕蒙、甘宁等麾下大将。而合肥的守军只有张辽、乐进、李典等七千人马,曹军主力远在关中无力驰援,双方兵力对比非常悬殊。
阿瞒的锦囊妙计
曹操征张鲁之前,给合肥的护军薛悌留了一份指令,指令的封套上写着“敌人来了再打开看”。
现在孙权十万大军来袭,曹军七千守军困守孤城,薛悌就把这指令打开了。指令上写着:“如果孙权大军到来,张辽、李典率军出战,乐进守城,薛悌不要参战。”
曹军的几位将军认为:“魏公的这个指示可能有点问题。现在敌众我寡,兵力对比极其悬殊。如果弃坚城不守,出城迎敌,羊入虎口,怎么办?”大家就不打算遵守曹操的指令,想坚守城池,等魏公来援。
只有张辽说:“魏公远征张鲁,等他来黄花菜都凉了。趁敌人尚未集结先给他一拳,必能挫其锐气,安定我军军心,然后咱才能凭城拒守。”
张辽说完,乐进这些人不吱声,估计是心里不同意。张辽非常生气:“胜负关键在此一战。诸位若有疑问,我张辽独自出战一决胜负。”李典本来与张辽不和,听了张辽一番慷慨激昂的话之后,非常感慨:“我不会因为私人恩怨损害公义,按魏公说的咱一起上吧。”
当夜,张辽募集兵士八百人,杀牛摆酒,隆重犒赏。第二天清晨,张辽身穿铠甲,手执战戟,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杀死数十人,斩敌两员大将,一直冲到孙权的主营大旗下。
孙权大惊,退上一座高山,用长戟抵御。张辽大声叫喊:“孙权,有本事你下来,咱哥俩拼一把。”孙权不敢动,但看到张辽带的人马不多,下令将张辽重重包围。
张辽杀出一条血路,带领部下数十人冲出去。其余被围的曹军士兵高喊:“将军你是要抛弃我们吗?”张辽一听,返身杀回,把其余的将士都救出去了。这一仗从清晨打到中午,打得江东人马望风而逃,丧失了斗志。张辽这才命令回城整修城防。曹军军心稳定。
张辽首战告捷,大大提升了七千守军的斗志,而且合肥防御工事非常坚固,反观孙军,斗志不高再加上军中疫病流行,孙权一看这次出错兵了,只好撤军回江南。
差点丢了小命
孙军依次撤退,孙权、吕蒙及部下将领千余人在合肥以东的逍遥津,掩护主力撤离。张辽在城上一看,孙权手下就千把来人,立刻率领步骑兵追击。
面对突如其来的曹军,孙军主力又撤走了,甘宁、吕蒙奋勇抵抗。凌统率领亲兵保护孙权杀出重围,自己又杀进去与张辽奋战。凌统身边的将士全部战死,自己也受了伤,估摸着孙权没有危险了,才趁机撤退。
孙权在少数亲兵的护卫下,骑马准备过桥,但桥板已经被撤去了。曹军追兵眼瞅着越来越近,一丈多宽的桥没桥板,根本没法过桥。
孙权的亲信跟孙权讲:“主公您抓住马鞍,放松缰绳。”孙权抱住马鞍、放松缰绳,这个亲信在后面猛地一鞭子抽在马上,孙权胯下马腾空一跃,飞跃逍遥津。部将贺齐接应孙权,孙权才安全脱险。
到了南岸,孙权跟自己的大部队会合,登上大船,设宴饮酒。贺齐从席间走出,痛哭流涕说:“主公您无比尊贵,应该处处小心谨慎。今天的事太危险了,几乎造成巨大灾难,我们大家非常害怕,如同天塌地陷一般。希望您能记住这个教训,身为江东之主、万金之躯,千万不要再亲身赴险了。”
孙权听完,亲自上前为贺齐擦去眼泪,说道:“我太惭愧了。放心吧,孤一定把这次教训铭记心中,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这就是孙权跟曹军第二次。这一次张辽以七千守军大破孙权十万大军,而且差点活捉孙权,可谓是威名大震。评书演义里说,这一战杀得江南人人害怕,听到张辽之名小儿都不敢夜啼。
逍遥津大战之后,三方势力之间还会上演什么样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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