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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急得满头大汗,恨不得长翅膀飞到太医院,将太医请过来,然而皇上有令,他哪敢不从,是以急得在殿内来来回回转圈。
赵游本就头疼,又见一个人影没完没了地在眼前乱晃,心中烦躁,口气微怒:“没事瞎转什么?”
安平心疼的要命:“皇上不让请太医,奴才实在着急。”说着又转了两圈。
赵游深吸一口气:“……,出去,找个角落慢慢转。”
安平:“……”
被皇上毫不留情地轰出去以后,安平依旧心事重重。昨天夜里监国大人说的那番话他听得真真切切,现在又让他去监国府请人,他是真的没胆子。况且好端端的,为何偏偏要入夜了再去请人,难不成害怕被人发现?
然而,皇命难违。
豁出这条命,也得将人请过来。
这回乌苏故入宫时,脸色比前一日难看许多。进偏殿之前,他对着安平阴森森地磨了磨牙:“若是情况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你这颗狗头,只能去陪先帝了。”
亲眼见到赵游的时候,他就知道,那颗狗头暂时还摘不掉。
赵游的情况比预想中更糟糕,他面色惨白,额头有汗,嘴角已经干到开裂,紧闭着双目躺在床上,连有人进来都没反应。
“皇上,监国大人到了。”安平小声喊道。
乌苏故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周围,殿内只有两个宫人随侍一旁,如今天气渐冷,殿内却丝毫热气也感觉不到。这几个奴才,当真是玩忽职守。
“太医现在何处?地龙为何不烧起来?皇上身上有汗,怎么没人伺候?难不成你们一个个以为他死了,你们就能成为无极殿的主子?”
乌苏故一开口,简直比大牢里的酷刑还叫人害怕,宫人慌慌张张地跑出去,又是请太医,又是烧地龙。安平连忙准备了热毛巾,跪在床边替赵游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心中叫苦不迭。
哪是他们做奴才的不尽心,实在是皇上不准许,谁也不敢自作主张。
他算是看着小皇帝长大的,这些年来何曾见他吃过这样的苦头?如今硬撑着病体不肯治疗,却偏偏要等监国大人过来,不就是想让他看看他有多可怜?
也不知道安平手脚怎么那么笨,他一碰到赵游,赵游的呼吸声就变得急促,眼皮不安地动弹,想来极不舒服。
乌苏故嫌弃地望着主仆二人,主子软弱无能,下人蠢笨如猪,这种人要是能在他府上活过一炷香的时间,只能说明那天他吃斋念佛,不想杀生。冷眼看了片刻,实在忍无可忍,朗声道:“桑加……”
喊完才想起来这不是他的监国府,贴身伺候的小厮自然没有跟在身旁。
“一边跪着去。”乌苏故随手将毛巾拿过来,不耐烦道。
安平惶恐不安,麻溜地往旁边爬了几步,给监国大人腾出地方。
乌苏故生来就是主子,哪里干过伺候人的活,他一动手,龙床上的人更加不舒服,呼吸声比刚才还要痛苦,口中竟然发出了难受的哼声。
乌苏故:“……”
安平:“……”
场面一时极度尴尬,多亏太医及时赶到,否则安平很可能被监国大人无法言说的怒火波及,丢掉脑袋。
太医搭脉诊治,说辞与前一日稍有差别——龙体忽冷忽热,睡梦中犹不踏实,乃是惊悸之症,喝了药后静养两日便无大碍。
约摸是殿内的动静太大,赵游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乌苏故站在榻边,目光闪烁了一下:“监国大人。”
乌苏故板着脸冷笑:“殿下未免太过娇贵,死了猫病一场,吹阵风再病一场,你当自己是只猫,能有九条命?——不对,殿下养的猫可只有一条命,还是死于非命。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玩物。”
“你——你——”赵游感激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猛地被乌苏故冷嘲热讽一番,浑身的血液直往脑子里冲,脸庞通红,眼皮一合。
硬生生被他气晕过去!
乌苏故:“……”
乌苏故心中窝火,忽然有些后悔当初立了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小子,动不动就生病,还派人三番两次往他府里跑,烦人得很。早知如此,当初就把皇位给赵肃,虽说长得丑,好在皮糙肉厚,耐折腾;再不济还有小六。
眼瞅着床上躺着的人,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即便是五公主,一年也不见得生两次病,怎么这位殿下如此娇弱?
宫人呈上熬好的药,安平连忙服侍赵游喝药。然而他已经烧糊涂了,嘴唇纹丝不动,喂了两勺药,非但一口一滴没喝进去,还顺着嘴角躺下来,留下两道淡淡的痕迹。
安平抓耳挠腮,显然无计可施。
乌苏故涵养了二十二年的性子,今日算是彻底破功:“让开。”
端过安平手里的药碗,径直坐在床沿,一手捏住赵游的嘴巴,强迫他张嘴。没想到这人睡着了,嘴巴倒是咬得死紧,乌苏故指尖已经用了力道,他却不张嘴。
眉头一拧,他当即松开已经被捏红的下颚,转而捏住了赵游的鼻子。呼吸突然被堵住,即便是昏迷中的人,也会下意识张开嘴巴。
果不其然,赵游的嘴巴张开,乌苏故趁机将药碗稍稍倾斜,把药汁灌到他嘴里,随着喉咙微微滚动,药汁慢慢喂了进去。
“好生伺候着,若发病直接去请太医,再敢往监国府跑,小心你的脑袋。”将空碗扔给安平,乌苏故冷声警告。
安平慌张地接住碗,小心翼翼地恭维道:“不是奴才想叨扰大人,实在是……大人的话比太医管用。”
乌苏故淡淡瞥了眼龙床上的人,轻蔑一笑:“凭他用得起我?”
安平:“……”
那……您这不是来了么?
乌苏故捏了捏脖颈,正要离开,冷不丁衣袖被人拽住。
“皇上。”安平喜出望外,想要啰嗦几句,瞥见他的目光落在乌苏故身上,连忙退了出去。
乌苏故皱着眉将袖子往外拽了拽,可惜赵游没有放手的意思。
“乌苏大人。”方才喝的药味道极苦,赵游清了清嗓子,声音嘶哑无力,“大人要走?”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拽着袖子的那只手犹自不肯松开。
犹豫片刻,呐呐地开了口:“大人今夜可否留在宫中?我……我昨夜一直做噩梦,梦见一只浑身带血的猫,就在殿外嘶叫,还要扑过来咬我。大人……大人能不能不走?”
此时眼眶已经红了,眼泪在其中打转。
比起昨日的形容不整、衣衫狼狈,今夜他收拾的还算干净,披散的长发一股脑扎在脑后,只留出一张干干净净的脸。
对于他的生母许嫔,乌苏故并没有什么印象,只是从赵游的相貌推断,想必那是个极美的女人。
先帝后宫统共只有过四个女人。第一位皇后便是孟家的女儿,生下了长殿下与三殿下,只可惜两位殿下皆命薄如纸,早早夭折。皇后受不了打击,也跟着去了。余下两位妃子一个出自荣家,一个出自乌苏家,皆是朝廷重臣的女儿,而许嫔不过是皇后宫里伺候的一个宫人,能被那个老东西看上,想来想去,除了脸长得好,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
乌苏故黑着脸将袖子从他手里夺回来,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殿下当我是镇宅神器?”
赵游哑然,眼睁睁看着他长袖一甩,消失在门帘处。他重新躺回床上,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头顶上的帷帐,眼珠子活像死鱼眼睛。
不消片刻,殿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随着一声轻响,门帘打起,乌苏故又走了回来。
“乌苏大人!”赵游欣喜地从床上爬起来,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不由自主地就咧嘴笑了出来。
乌苏故神情微滞,随即浮现出嫌弃的表情:“笑什么笑,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长得难看?”
赵游被他说的面色尴尬,窘迫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老老实实地缩回被子里,不敢再吭声。
乌苏故走到不远处的贵妃榻上躺下,仰头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游方才喝了药,现在正在捂汗,身上有点燥,睡不着,无聊地东张西望,望着望着目光就落在了乌苏故身上,可他害怕被发现,只能偷偷看一会儿又转过头,过了片刻再扭头偷看。
乌苏故敏锐地察觉到了身侧的视线,却佯装不知,只是抬手摸了摸脸。几次三番之后,实在被看得烦了,猛地扭头回望,正好将赵游抓个正着。
赵游吓得打了个哆嗦,却没有躲开他的视线,反而红着脸看他,认认真真地说道:“大人,我……我想牵着大人的衣袖睡。”
乌苏故:“……”
片刻后,赵游的手中多了半截衣袖。
赵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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