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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阵并不难找, 事实上大部分人都找得到, 其一是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隐藏的秘密,其二是普天之下懂得使用传送阵的人实在很少,并且就算会, 也不见得有资格进入城主府, 还敢胡作非为肆意乱用。所以巨大的传送阵便光明正大地放在宽阔的后院,以深海石柱围绕四周,形成屏障,将灵力拢在其中, 以便更好地开启。
因此他们极其顺利地走到了阵法的所在地,一路上就连看守的人都没有遇到过。
“我们一旦进入,必定会触碰禁制使得城主知晓, 以他的实力,一息之内便能赶到。”圣定站在石柱外围,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施主们,口诀我只来得及教一遍, 请务必记牢。”
好在在场的无论是司决, 晏重灿还是谢璘,都是难得的聪明人, 倒也不用太过担忧。
他低声将口诀清清楚楚念了一遍,几人听罢自己又循环往复默念、感悟了片刻,晏重灿率先揉揉眉心,道:“应是可以了,小师父, 尽快开始。”
圣定点点头,以禅杖猛击石柱,但见光波荡漾,冲天的紫光中露出一个缺口,四人快步鱼贯进入,一同踩在了繁复的阵法上。这阵法纹路足有数十万重,极尽玄妙,他们却并未多看,只是固守内心,随着圣定的示意一同盘腿念决。
“贼子休走!”
传送阵嗡嗡启动,霎时天边传来如雷怒吼,一道黑影携光而来,灵力摧枯拉朽般照着传送阵疾冲直下,观其气势只仿佛要将他们碾作泥土。
圣定临危不惧,一边默念口诀,一边用禅杖的法宝之力生生抵住石柱的屏障,暂缓威压,同时又以神识操纵阵法,一心多用下早已面色惨白,直直跪倒在地。
但听“咔擦”的崩裂声,圣定喷出一口鲜血,满身佛光大照,在陈延顷的灵力离他们只剩下一寸距离之时,终于将阵法启动完成,在他眼皮底下化光离去。
消失的瞬间还能听见城主震怒的吼声。
“施主,第一次会有些难受,莫要忘记吐纳。”
闯过了这惊险万分的时刻,圣定松了口气,留下一句提醒便兀自念起了经。
阵法在时空中扭曲,晏重灿只觉得满身灵力都在乱窜,视线彻底被奇异的光芒掩住,刺得脑仁发疼。他的身体如同陷入深海,缥缈无迹,慌乱间本能般地胡乱挥了一下手,随即便感到自己的手被紧紧抓住,然后整个人被拖入熟悉的怀抱,好似让他抱住了一根救命的浮木。
司决抬手覆盖住他的眼睛,留下一片安心的黑暗,“不怕,很快就好。”
晏重灿突然想起他们刚认识没多久,司决带着他御剑去往地宫时,也是这样环抱着他,为他遮去一切丑恶。天地宽广,但一旦入了他的怀抱,便什么也没有了,偌大的天地宇宙,都成了这一方胸膛与臂膀。冷香萦鼻,晏重灿恍然一哂,无论何时,只要在这人身边,他便神鬼无惧,总能从一时的退缩中生出无边的勇气来。
其实这只是一弹指的时间,于他们来说却漫长得惊人,好容易双脚踩在了实处,竟是谢璘反应最大,险些晕厥过去。圣定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他,谢璘摇摇头,苦笑道:“大仇得报,却是失了心性了。”
他总归不是修士,此等顶级阵法能撑得住已是天纵之才,晏重灿便忙道:“您这是哪里的话,能快意恩仇岂是失了心性呢。”
“……唉。”谢璘摆摆手,自己站起来,环顾四周。他们现在正处在一片荒野之中,身后是混沌,身前不远处就是拥华城的城门。看来圣定的方位操纵得极准,这一手本事着实让他们大为惊叹。
晏重灿如约把舍利子交到了他手上,好奇问道:“小师父今后有何打算?”
圣定小心翼翼拿着这颗舍利子,沉默了半晌,抬头笑道:“这里面没有功德,我只能带它回去再装满功德了。”
“……?”晏重灿眨眨眼,没明白他的意思“你要回大桑天城?”
“小施主,你此前猜得没错,我的确是大桑天城的魔修,但我也的确是妖。”圣定唇角弯着,梨涡显得他格外天真“妖自然是要去鲻曜城的。”
“你要怎么装满功德?”
圣定双手合十,鞠了一躬:“就此拜别。”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多说,走了几步后却是蓦然回头:“施主,我知道你不是此间人,总有一日要离开,愿永别前我们有缘再见罢。”
晏重灿一愣,没想到圣定也早已看穿了自己,想要说些什么,这赤着两足的小和尚却已持着禅杖消失了。
“鲻曜的庙宇将有灾祸。”谢璘道“他受了气,是要撒回去的。”
晏重灿这才记起圣定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僧,以杀业为功德,只得收回一丝触动,专注眼前事:“您……要回家么?”
谢璘身躯一震,遥望故里,长叹一声,言道:“回罢……你们也与我一同回去,也好有个歇脚之处。”
“这……”
“无妨。”他仿佛想通了什么,目光通透“百年过去,凡人一生也不过如此,我悟道延寿,他们却不然。如今的谢府已不再是从前的谢府,我又何必固执从前。”
晏重灿看了看司决,见他也没什么异议,三人便加紧脚程,步下生风地走到了拥华城。
谢府原先倒是一个豪门世家,只是自被陈湖祸害后就迅速衰落了,如今只剩下一座祖宅,产业零零落落,一家老小靠着老本维生。谢璘循着记忆走回去,看见祖宅心口抽疼,却是未表现出来,依旧步伐稳稳当当地走了过去。
朱色大门掉了许多漆,衬着墙头攀爬的藤草,弥漫着一股暮年颓势。门前只有一个白发老人昏昏欲睡地守着门,听见动静睁开浑浊的双眼,立时心神一震。来人器宇轩昂,领头的是个容貌应有五旬之龄的男人,身姿挺拔,儒雅温润,颇为出尘。而他身后紧跟着的两人也是仙姿玉貌,世间难寻。怎么看,这行人也不该是到他们府中做客的人。
谢璘缓缓步近,看着这名老人,在他惊慌失措前镇定揣测道:“谢三远的后人?”
“您……您认识我爹?”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老者又是一阵颤抖,害怕自己忘却贵人,招来祸端。
谢璘点点头,心想谢府的人倒是没怎么变,又见他害怕,便也不再多说,直接自己推门而入:“你不用通传,我只是回家罢了。”
回家?
老者一头雾水地坐在门前,猛然间混沌的记忆穿插进一个男人的名字,那时他才刚出襁褓,还是听自家做门房的父亲提起过的,“是,是谢大郎……”
谢大郎没死,还回了府的消息很快就扩散至了整个谢府,当今的家主惶惶不安,领着一众妻妾、叔伯前去迎接,连商讨都没来得及。
“果真是您回来了?”三十左右的中年男人额头滑落下豆大的汗珠,双手拱起,还未走近就行了个礼。
看着眼前人依稀有些熟悉的相貌,谢璘垂下眼帘,呼吸平稳了才再度看向他:“你是谢卿魁的孙子?他可还好?”
“爷爷去世二十年有余了……侄孙谢璞拜见大爷爷。”
他脸色苍白,携着身后家眷再度行礼。
“起来,我带了两位贵客回来,把东南的院子安排妥当。”他说着一顿,眼神霎时凌厉起来“那院子还在么?”
谢璞连连点头:“一直未动,爷爷在世时便一直为您留存着,临终前也嘱咐我们务必保存下来,所以一直为您空着,日日清扫打理。”
“……他相信我没死?”
“是,爷爷常和我们说,您与拥华城的人不一样,不会平白受人□□,总有一天会回来光耀门楣。”
光耀门楣。
谢璘冷笑一声,并未就这句话多言,而是回头道:“你们先去歇息,我与他们说说话。”
“好。”晏重灿本就这样打算,当即点头,跟着看眼色过来领路的仆人迅速离开,让他们一家人好好叙旧。
看他们走远了,谢璘皱眉道:“你如何确定我就是谢璘?”
这是想敲打敲打他们,从他进门起就没有人试图探究过他的身份,实在令人惊奇。
谢璞苦着脸回道:“也不怕大爷爷知道。现如今,谢府无权无势,日子也不过堪堪温饱,连寻常百姓都不如,是骗子也不乐意上门的。况且爷爷平日总将您的画像指给我们看,对您描述得仔仔细细,我们这些后人虽然未见过您,却是仿佛已经认识许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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