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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月看着关山月,想起从前夏日傍晚他们跑到永安河看灯,自己怪他木讷,低声念一句:“山月不知心里事。”他笑着问:“你心里有何事?”他的眼睛可真亮,那时的舒月比现如今更加放肆,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舒月心里是山月。”而后咯咯笑出声。那时的关山月对她说山月知舒月,走的时候却连一句话都没有。
舒月的酒意上来了,但还记得自己是王府的王妃。晃晃悠悠下了轿在地上找了块石头丢向他,口中斥了句:“不许再出现在本王妃面前!”转身又上了轿,心中念着这块石头丢的好,砸的就是他这个王八蛋,即是走了就永远别回来,回来也不许出现在自己眼前!昏昏沉沉进了王府,被丫头搀进房中。
“去哪儿了?”是景柯。景柯今日下了朝往回走,本想与她一起用饭,丫头却说王妃出去了,说是去听戏。景柯一直等到这会儿。
舒月嘿嘿笑出声:“这么晚还不睡做夜游神吗我的爷?”手指点在景柯前胸,轻轻推了一把:“今儿我困的紧,不能跟你掰扯为啥帮您把赵越溪娶进门了..”
她晃了晃,要向后倒,景柯眼疾手拦腰抱起她。
“做什么!”舒月在他怀中挣扎,景柯心中有气,顺手将她扔到床上。“现如今你怎么像条疯狗一样!”景柯见舒月横眉冷对的样子,训了她一句。“爷们抱着自己女人,能做什么?”
“你才是疯狗!”舒月拿起枕头扔向他:“走开!”她心中堵的狠,看见景柯万分不顺眼。景柯被她砸急了跳到床上压住她:“你再撒泼试试?”
舒月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景柯疼的闷哼一声,咬紧牙关,转头用力堵住她的唇。二人闹了有一些日子了,景柯已原谅了舒月算计他,算计便算计了,能如何?她却不服软,一个人自在的紧,做新衣穿新鞋出门喝酒,当真不把他放心里。景柯的唇凶狠,舒月用力推他推不开,趁势咬了他一口,景柯捂着嘴跳到床下,看着舒月发疯。
他眼睛通红,气的直想打她一顿。舒月嫩指一伸:“出去!”
“你他妈是不是外头有人了?”景柯一拳砸到书桌上:“你他妈是不是外头有人了?”二人成亲这么久,舒月从来都是吵架服软的那一个,从前他气了,她笑嘻嘻缠上来,二人没有隔夜仇。这回时间太久,烧的景柯心中难受。
想与她掰扯清楚,却见床上的女子眼睛一闭,睡着了。景柯的怒气堵在胸口,下不去上不来,狠狠瞪了一眼舒月,转身走了。
下人正在赵越溪房中添油加醋的说适才景柯抱舒月进房的事,赵越溪的面色阴沉的紧。看到景柯进来这才舒缓点,凑到他身前,轻声问他:“时候不早了,安置吧?”
景柯懒得与赵越溪说话,抱起她扔到床上欺身上去,却觉得索然无味。静了半晌,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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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饮了酒,作别舒月,在永安河消食。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有趣,玩的不亦乐乎。
雪鸢不知小姐这般开心是为了什么,总之乖乖跟在身后就对了。
那个戏班子还在,清风玩过了又站那看戏。看了一会儿,又有人拍她肩膀,以为舒月又回来了,笑着回头:“没回府?”
荀锦的笑脸在眼前:“看着像你,拍拍试试。”身子向前探了探:“喝酒了?”
清风连忙捂着嘴后退一句,一双眼圆溜溜:“能闻到?”
荀锦点点头:“相当明显。”
“......是不是不成体统?你待会儿回去别告诉我父亲,他训起人来没完没了,我又不服,万一吵起来你不好看。”清风一边示弱一边威胁,荀锦连连点头:“不说不说。”而后指指路边的糖水摊:“喝点糖水兴许能好些。”
“好好。你说的极好,咱们去喝糖水,多喝些。”她喝酒了,话密,荀锦看她有趣的狠,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清风两眼一瞪:“笑什么!!!”
“笑酒是好东西,就连三小姐喝完也落入凡尘,有了烟火气。配得上凡尘书院的匾。”
“..我从前不配?”
“从前是天上仙人。”荀锦随口夸她,可不是嘛,一身素衣,一双巧手,一张干净的脸。
清风被他夸的脸一红,坐在小凳上半晌才缓过来:“想喝银耳莲子羹。”
荀锦点头对老板说:“来三碗。”身后的雪鸢也带上。雪鸢听他这样说,对这个荀公子印象又好了些,从前觉得无论怎样,姑爷都是小姐的良人,这两日不知怎的就倒戈了,姑爷没这荀公子好。荀公子豪爽坦荡,待人亲和,家世又好,若是真能与小姐成事,那简直是好事。
说到底,欧阳澜沧只会让小姐哭。
“荀公子准备的如何?”清风突然想起,出了二月二就要春闱了,他整日悠哉悠哉似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倒是不用特地准备,京城人才济济,见见世面即可。我这人,寄情山水,倒是没有什么大志向。”荀锦曾想过,自己其实算是一个中庸之人,天高地阔要比朝堂斗争更吸引他。
“这样说来,荀公子应是去过许多地方喽?”清风喝完最后一口糖水,放下碗,看着他。
荀锦一拍脑门:“我适才是不是吹牛了?这些年是的确是游学过许多地方,三小姐有特别向往之处吗?”
清风喝了酒,这会儿脑子转的慢,想了许久亦想不起想去哪儿了,只得摇摇头:“想不起了..今儿真的是喝多了...”这酒后劲儿真大,清风有些晕乎乎了,一缕头发落了下来,被风吹到唇边,她苦恼的向后拨过两回,都不大管用。荀锦看她的憨态心中真是受用,忍不住伸手帮她别到耳后。指尖无意擦过她的小脸,滚烫滚烫。这样好的女子,还好和离了。荀锦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吓到了他,怎就想到那么远了?
再看眼前人,分明迷糊着:“是不是头晕?送你回去吧?”
清风学他平日姿态,抱了抱拳:“多谢。”而后招呼雪鸢,向家中磨蹭着走。
荀锦倒是不急,左右回去也没什么事,何况三小姐酒后这样娇憨,他着实想多看几眼。就这样一直将她送到门外,跟清风告辞。清风哪里还听得清,进了门一头铺在床上,睡到昏天暗地。
第二日睁眼,发觉头更痛了。昨儿那点晕都变成了胃里的翻江倒海,抱着小盂吐了许久,直吐到头晕眼花,又倒头睡去。再睁眼已是傍晚,身子舒爽多了,喝了碗粥,又净了神,这才觉着活了过来。奇怪的是,昨日与舒月分开后的事情,竟全然不记得了。
雪鸢睁着大眼睛问:“不记得荀公子请你喝糖水了?”
清风茫然的摇头。
雪鸢叹了口气:“哎。人家荀公子昨日请小姐喝了糖水,还一路将小姐送回家。”
“荀公子好人。”清风竖起拇指。
“....您..真...”雪鸢一跺脚走了,剩清风独自在那回忆,真有酒后什么都不记得的人?自己从前不这样啊?兴许是真的喝多了?
清风连醉两日,这两日真是一点没想起过欧阳澜沧,心情好的不得了,叫上小七随她出门溜达。刚出院门,看到下职回来的澜沧,清风脖子扬了扬:“见过欧阳大人。”步子一点没慢,没有要与他停下说话的意思。
澜沧点点头:“三小姐好。”步子亦没有慢下来的意思。
今日澜沧被老太傅叫到了宋府,老太傅对他说话客客气气,但是言外之意他听懂了:荀锦看上清风了,清风亦不讨厌他。老太傅望他不要阻碍清风与荀锦的好事。
澜沧担不起那个恶名,应了他便出来了。
这会儿再见清风,是他从未见过的自在姿态,心中那个破洞又大了些。索性停下来看她,然而她已消失在夜幕中。
澜沧像一个失了魂的人,回到书房坐了许久,这才想起这书房内的许多东西,都是清风的。书案上放的那个笔架,是清风亲手制的,镇纸是她一笔一笔刻的,床头那个帷幔,是成亲之前她一针一线绣的,总之,这屋内到处都是清风。
澜沧一点一点收拾,又想起那书架上,还有她的书,便站上梯子去拿。抬眼看到那个小匣子,里头是他写给春归的信,澜沧已许久没有想起过。手缓缓伸过去,在拿与不拿之间犹豫,最终还是拿了下来。澜沧想的是,许多人许多事已换了模样,该去的便让它去吧!打开匣子,欲重温当时的心情,却发觉那信,不是从前摆的顺序。澜沧这人规矩,东西摆放亦有序的狠,给春归的信,亦是按照顺序摆的,而眼下,这顺序变了。
他愣在那许久,这才想起唤静念来问:“翻过这个匣子吗?”
静念摇摇头:“没有啊。大人的书,小的刚看到下数第四层。”
耿叔更不会翻,耿叔几乎从不进自己书房。那么,只有清风了。那会儿他买了旁边的院子,与清风商议欲将三个院子打通,这边的书都挪到清风那里去,在工匠来的前一天,清风一早要整理这些书,但那一天,她并没有整理。这些事而今在澜沧脑海中渐渐清晰,清风那一日,打开这个匣子,看到自己曾经写的那些话,突然对自己心如死灰。你嫁的人,心中没有你,这对她来讲,究竟有多难过!
澜沧一巴掌抽自己脸上,狠狠的!自己竟然怪她!以为她是因为景柯与自己和离!怎么会怪清风!清风带着一颗赤诚之心与自己成亲。心里太疼了,为清风,也为自己。这样的自己,怎么配得上那样好的清风?
不行,得与清风说清楚,即便她未来嫁给旁人,也要让她知晓,在与她成亲的那段日子里,自己心中是真的有她。澜沧推门跑了出去,在深夜中叩响了清风的院门。
小七来开门,看到眼睛通红的澜沧站在那,有些愣怔:“您…?”
“你们小姐睡了吗?我想与她说几句话。”
“这…’”小七有些为难,倒是清风,白日睡多了,这会儿精神的狠,正在屋内抱着除夕玩。因着这猫是除夕这日到的,清风唤它除夕。听到外头的响动,出门来看,看到门外的澜沧。该如何说呢?这会儿的澜沧看着狼狈不堪,又难过不已。
“可以与你说几句话吗?”澜沧隔着一个院子那样远的距离问她。
清风低头问除夕:“让欧阳大人进来说话吗?”除夕瞄了声,清风这才抬头:“除夕说可以。”
澜沧站在清风的书房里,看清风裹着被子坐在小塌上,仰着脸看他。他心中那个洞真是填不满。二人这样静了许久,清风终于忍不住问他:“不是有话说?”
澜沧点点头,低头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递到清风面前:“这封信你看过吗?”
清风不知他什么意思,结果那封信打开来看,才看前两个字就觉得刺眼,合上了信交还给他。
“看过吗?”
清风如鲠在喉,清了清喉咙缓缓说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那日收拾书架,不小心碰到那个匣子..”那日的场景历历在目,那天碎了的心到这会儿还没拼起来呢!
“我不是在怪你,清风。”澜沧向前迈了一步,蹲在她面前,仰头看着她:“我不是在怪你。我怪自己。”澜沧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凉:“清风,我对不住你。你…”
“都过去了。”清风打断他,抽回自己的手:“欧阳大人不必道歉,那会儿成亲的确太过仓促,好些事不管你是有意欺瞒也好,还是单纯觉着与我无关也罢,都是过去的事了。都说好了要向前看。”
“清风。”澜沧指了指自己的心:“不管你信与不信,与你成亲后,我的这颗心,真的是一心一意待你。我与春归…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清风头痛欲裂,用力摇了摇:“甭说了。我并不想听你与春归究竟有过什么,那与我无关。”
“那我来说,与你有关的那部分好吗?”澜沧的手捧着清风的脸,轻声说道:“清风,与你有关的那部分是,不管你信与不信,我真的爱你。”
清风等这句话不知等了多久,可是为何今日听到了,却觉得不过如此?她皱着眉看澜沧,想去寻那答案。为何会觉得不过如此?清风明白了,是那日,烧掉那话本子那日,心中已彻底断了有关他的念想,他已随那话本子去了。不在她心中了。
“澜沧,能听你说这样一句,我之幸。”清风去捉他手,双手握着,握在掌心,珍重万分:“嫁你之时,是真的爱你。你知道的,我打小不受宠,生病之时你煮的那碗粥,是我宋清风此生最暖的光景,哪怕和离以后,只要想到那碗粥,我想起你的便全是你的好。和离之时,的确心痛难当,那时午夜梦回,泪水打湿枕巾,心中想的是我嫁的人,心中没有我呢!他写那样滚烫的情信给旁的女子,与我一起却那样寡淡。和离后的我,觉得自己太过糟糕。那时我在想,哪怕自己再好一点,只有那么一点,澜沧也会待我热一些吧?澜沧也会忘记春归吧?”清风此时说的这些话,唇边挂着笑,是真的释然了:“直至后来,我发觉没有你,我一样自在喜乐,这才明白,我放下了。澜沧,我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澜沧的泪滴在清风的手背上,他说不出话。自己曾令清风那样难过:“对不住,清风。”
清风摇摇头:“过去啦!你看眼下的我,凡尘书院生意那样好,我又结交了新的朋友,除夕极其乖巧…你看眼下的我,真是万事顺意…”说罢起身送他:“时辰不早啦,你明日还要上职,早些回去睡吧?”
澜沧走到门口,却回身抱住了她,用尽全身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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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沧:对不起,我爱你
清风:风太大,我听不见!
1.65章...的微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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